元宝被王俏儿养得像小家碧玉,小手嫩嫩的,干干净净,穿得也漂亮,头发也总是梳出很多花样,头发上的珠花也很漂亮,手腕上还戴着银镯子。
她和妞妞似乎过着相反的人生。
妞妞没来挖泥鳅,她在厨房帮王舅母切菜。
但是她的脸颊特别红,并非被厨房里的灶火烤红的,也不是被甜酒醉红的,而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刚才她看见李居逸在笑,恰好李居逸转头看了她一眼,短短一瞬间,她就脸红了,而且滚烫滚烫,心跳的节奏变得错乱。
心里仿佛有一把琴,还有一面鼓,一会儿琴弦被拨动,内心随之颤动,心里美美的。
一会儿,那面鼓又被捶打,咚咚咚,震动得厉害,内心随之忐忑,生怕这美好的幻想会在下一刻崩塌。
妞妞心里乱乱的,但又忍不住开心,自我陶醉。
然而,陶醉的结果就是——一不小心,菜刀切到手了。
立马见血,但幸好不太严重,只是划破一点皮,手指头还在,没有断。
“嘶— —”
很疼,她连忙把手指头含嘴里。
她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喊“哎哟”,所以王舅母甚至没发现她切到手了。
王舅母正背对着妞妞,在捏香芋肉丸子。
女帮工郝秋花从井边洗菜回来,满脸喜气,笑道:“像过年一样,菜真多。”
“这香芋肉丸子,肯定好吃,老太太有口福了,不用担心塞牙。”
她干活勤快,嘴巴也甜,逢人三分笑。
王舅母笑着赞同,两人处得挺好。
转眼间,郝秋花发现妞妞含着手指头,而且小眉头皱着,面前又是砧板和菜刀,她立马就猜出来,妞妞估计是被刀切到手了。
她流露心疼,让妞妞把手指头拿出来,给她看看。
发现没有大碍,郝秋花松一口气,牵着妞妞另一只手的手腕,带她去王老太屋里,涂药水。
王老太屋里有很多药罐子和药瓶子,都是王玉娥去年买回来的。
王玉娥、王老太和王俏儿正坐着聊天,嗑瓜子,听说妞妞被刀切手了,她们都心疼,亲眼看过之后,就劝妞妞坐下来玩,别去厨房干活了。
但妞妞闲不住,坚持要去厨房烧火。
王俏儿又亲自去厨房,把妞妞拉出来。
然后,她把后门关上,免得后面厨房的烟跑进屋里。
过了片刻,听见关门声,王舅母从鼻子里哼一声,在厨房里对郝秋花说闲话。
“俏儿从小就不爱干活。”
她鬼鬼祟祟,不敢说太大声,怕被王俏儿听见。
郝秋花抿嘴笑,不接这话茬。
她认识王舅母和王俏儿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十几年,晓得这母女俩不和睦。
王舅母继续嘀咕:“她自己不帮忙,反而还把妞妞拉走。”
“脚已经迈进厨房了,两只眼睛看见我在忙,她的手却金贵极了,懒得帮忙动一下。”
郝秋花没有附和,反而轻声劝道:“嫂子,回娘家的女儿如果看起来金贵,那是做给你女婿看的。”
“等回了婆家之后,如果夫妻吵嘴,女子就有底气回嘴,说自己在娘家千娇百宠,凭什么到婆家做牛做马?”
“如果格外喜欢牛马,当初为什么不干脆娶真牛马呢?”
王舅母被逗笑,“噗呲”一声,问:“真有人这样吵架吗?”
“我以前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