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关自己儿子的姻缘,程三叔自然要询问清楚。
程老夫人便将林大师说的那些话,转告给程老三听。
“你是说,只要我家书汉娶了聂家二小姐,就会给书墨那孩子的病情带来转机?”程三叔不信鬼神玄学一说。
但他心里清楚,这是个向母亲和大哥示好的好时机。
程书墨是母亲选定的家族继承人,书墨那孩子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哪怕明知道他时日无多,程三叔也愿意向老大家示好。
毕竟,他的儿子不仅草包废物,还爱到处闯祸。
只有程家强盛不衰,他儿子才能保住一条狗命。
所以,他比谁都盼着程书墨能早些康复,继续扛起程氏家族往前冲。
程三叔毫不迟疑地说:“事关书墨那孩子的命数,我当然是愿意的。但,这到底关系到书汉的一辈子幸福。”
程三叔看了儿子一眼,他说:“先听听书汉的意思吧。”
程书汉是个纨绔公子,对南州城里那些千金小姐的模样了如指掌。
他见过那个聂生烟,长得也是水灵可人,跟朵清新淡雅的小百合似的。
程书汉就好这一口。
“奶奶,我愿意迎娶聂生烟!”程书汉趁机邀功,“奶奶,我为了大堂哥,把我自己的婚姻都搭进去了,也算是个功臣了吧。”
“等大堂哥身体康复了,可得给我多给分红!”
程书汉是个纨绔少爷,他没有能跟程书墨争夺家产的那个脑子。
他平生志向就是站着撒尿,躺着数钱,左拥右抱醉生梦死。
只要他跟程书墨搞好关系,将来程书墨康复了,带领程家走得更高。他每年都能拿到一笔丰厚的分红,他巴不得呢。
程奶奶满意颔首:“只要事成了,你大堂哥不会亏待你。”
“好咧!奶奶,我这就去了!”
当天下午,程三叔就带着程书汉跟聘礼直奔聂家提亲去了。
*
聂家现在的家主是聂如瓷。
她收到聂生烟的短信,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聂如瓷都气笑了,第一时间赶回家。
一回家,就直奔唐若依住的小楼。
这是她第一次踏进唐若依的小楼,因为嫌脏,平时都绕过这栋楼走路。
看到聂如瓷来了,唐若依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唐若依一脸激动,问聂如瓷:“烟烟那事成了?是不是程家的人来提亲了?”
闻言,聂如瓷才知道唐若依也参与进了聂生烟的计划。
“愚蠢!”
聂如瓷气得不轻,她怒斥唐若依:“她蠢,你比她还要蠢?你们当程家冲喜媳妇是那么好当的?”
“冲喜成功就算了,冲喜失败了,你女儿十有八九会给程爷陪葬!你们惦记着程家的家产,殊不知程家随时都能要了聂生烟的命!”
唐若依表情大变,“这...”
但她立马就冷静下来,不以为然地说:“现在可是法治社会,程老夫人哪里敢让烟烟给那个病秧子陪葬?”
唐若依是那种有点智慧,但智慧并不多的女人。
她活了一把岁数,算计了不少人,也被人算计过,却还不知晓权势究竟有多骇人,不知道人心有多难测。
她不相信程老夫人一句话,就能定了聂生烟的生与死。
她甚至觉得聂如瓷是在从中作梗,想要破坏女儿的好姻缘。“聂如瓷,你就是见不得我的烟烟成为程家少夫人,高你一等吧?”
聂如瓷本意是想让唐若依劝劝聂生烟。
虽说她跟聂生烟没什么感情,也看不起这个妹妹,但到底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并不愿看到聂生烟往火坑里跳。
可听到唐若依这些话,聂如瓷就知道这对母女没救了。
聪明人家都在烧香拜佛,祈祷家里女儿不要被程家看上。唐若依倒好,竟然主动帮女儿往那火坑里跳。
算了。
野鸡以为跳上枝头就成了凤凰,那就让她跳!
等她跳上去,发现树上除了凤凰窝,还有毒蛇窝后,自然就知道厉害了。
...
程三叔父子动作很快,他们赶到聂家时,聂生烟还堵在市中心。
听说前来提亲的是程三叔跟程书汉,聂如瓷意识到不对劲,第一时间给聂生烟打电话。
“来家里提亲的是程老三跟程书汉,聂生烟,我觉得这事不太对劲。”聂如瓷劝聂生烟三思。
聂生烟却认为聂如瓷是在诓骗她。
程老夫人年纪大了,程书墨身体不好,他父母自然要陪在身边。程家派程老三过来提亲,又有什么不对的?
聂生烟告诉聂如瓷:“大姐,你又何必故意吓唬我呢?我不是你,你生来就是聂家继承人,要什么有什么。而我想要的一切,都必须自己去争取。”
“我受够了仰人鼻息,被你施舍的日子了。往后,我的路我自己走。”
聂如瓷听到这话,心中对聂生烟仅有的一丝情分也断了。
不识好人心!
挂了电话,聂如瓷去会客厅见了程三叔,同意了程家的提亲。
当聂生烟赶回家时,程三叔跟程书汉已经回去了。
瞧见满客厅的彩礼,聂生烟嘴角都翘了起来。
看吧,不需要父亲跟姐姐帮忙,她也凭自己本事找到了好姻缘!
抚摸着箱子里精美的婚服,聂生烟眉眼皆是笑意。“程家连龙凤褂都送过来了?他们有说过,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吗?”
聂生烟迫不及待想要嫁去程家了。
聂如瓷冷眼看着她,“就今晚。”
“今晚?这么急吗?”一想到程书墨那个病重身躯,聂生烟又释然了。
她说:“也是,程书墨看上去已经病入膏肓了,最多就这两天的事。今晚嫁过去冲冲喜,说不定还能趁机给他留个后呢。”
聂如瓷听到这些话,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我想你高兴得太早了些。”
聂如瓷冷笑道:“娶你的不是程书墨,是他的四堂弟程书汉。”
“怎么可能!”聂生烟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可对上聂如瓷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她就意识到这是真的。
聂如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上血色尽失,她失神地呢喃:“我明明跟林大师说好,要让我当程书墨的冲喜老婆...”
“林大师连钱都收下了,怎么会呢?”
听到这话,聂如瓷暗道果然。
这的确是聂生烟能干得出来的事。
聂如瓷眼神鄙夷地盯着聂生烟,桩桩件件地说:“聂生烟,早几年你利用小叔公的身份线索招摇撞骗,想要诱骗金仇明娶你。计划失败后,又使劲浑身解数接近骆家人。”
“为了成功嫁进骆家,甚至不知羞耻地跟骆月安发生一夜情,试图靠母凭子贵的手段,逼骆月安跟君如雪离婚。”
“你算盘打的叮当响,却没想到骆月安是个善于伪装的负心汉。睡了你就翻脸不认人,还强行给你灌了避孕药。”
“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甘心之余,又趁机敲诈了骆月安一笔巨款。这些事,你当我都不知道吗?”
聂生烟双眼瞪得浑圆,一脸惊慌。
“你想没想过,一旦这些事捅到君如雪面前,你会是什么下场?”说起这些陈年往事,聂如瓷都替聂生烟感到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