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春节后的第一场演出,歌剧院的领导先是上台致词拜年,
说了些对未来歌剧院的展望,要将东原省的文化演艺事业推向新的高峰,总之是一片欣欣向荣的。
然后大灯就相继熄灭了,只有舞台周边几缕幽暗的灯光。
音响里传来画外音,讲述着八女投江的故事。
故事讲完,二十来名演员穿着三十年代抗联的军装,跳着芭蕾舞入场。
台下响起了掌声。
陆明远瞥了眼邢亚峰,邢亚峰满脸笑意的看着舞台,双手轻轻鼓掌。
一个副厅级而已,就摆了这么大谱。
再看周边的人,似乎没有太大的领导,有也是退了休的老干部。
不一会,主要演员入场了,应该是八女的主演。
陆明远很快就锁定了其中一人,就属她年纪大,还站在主位,其她人都围着她转圈,估计这就是团长本尊了。
接下来的表演,陆明远实在看不进去了,他理解剧情需要的化妆,只是他个人不喜欢这种苦情的装扮,
一开始演员还都光溜水滑的,演着演着脸上就有污迹了,就差真往脸上抹泥巴了。
若说看芭蕾舞,还得看佟小鱼的,将芭蕾舞融入进古风里,有一股仙侠风,衣着华丽,皮肤白皙,赏心悦目。
陆明远打了个哈欠,太放松了也不行,容易睡着,索性坐直了身体,也不管后面的人愿不愿意了。
一个小时后,八女终于投了江,黑暗将八人的身影渐渐湮没,演出结束了。
台下观众全体起立,鼓起热烈的掌声,
陆明远也站起来跟着热烈鼓掌,对演员表示尊重。
随后歌剧院的领导跑出来道:“有请前排的领导与演员合影。”
第一排的人分成两边,走向舞台两侧的台阶,
旁边一人对陆明远做出请的手势,意思是一起上台,
陆明远硬着头皮跟上前面的人,往舞台上走,
此时演员也从后台出来,陆明远趁乱就进了后台。
他可不能跟着照相,弄不好就被人认出来。
反正锁定马吉兰就能锁定邢亚峰,他也不着急。
“那个,你把这箱子搬到道具室去。”一个地中海头发的男人拍了下陆明远。
人靠衣装马靠鞍,人的位置也很重要,刚刚坐在第一排就是领导,现在到了后台就变成杂工了。
陆明远抱着塑料箱就去了道具室,
随后又一人喊他把袋子送到服装间,
陆明远又拎着一袋子衣服去了服装间。
忙活了一会,就见马吉兰和几个女的一起回来了,进了化妆间,
而邢亚峰跟在后面,目送马吉兰进了化妆间,他却转身上了二楼。
陆明远连忙跟上。
二楼多数是办公室,邢亚峰轻车熟路的走到尽头,进了一间屋子,屋子没有标牌,旁边的屋子写着芭蕾舞团。
那间屋子应该是团长私用的了。
陆明远犹豫了一会,进了芭蕾舞团的屋子,这是间大屋子,还有一道门与隔壁相通,就是邢亚峰进的那间屋子。
陆明远有了主意,在大办公室转了转,屋子两边都是桌椅和衣柜,中间摆着一个长条大理石桌面,堆着乱七八糟的物品,有零食,有水果,还有背包。
陆明远蹲下看着长条形台面,下面是铁艺支架,比较适合躲避,就钻了进去。
走廊传来说话声,陆明远双手双脚勾着桌面下的铁栏杆,如同壁虎似的倒贴在桌面下。
很快,男男女女进来二十多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又围在了桌旁。
马吉兰拍拍手道:“今晚的演出很成功,感谢大家的努力,明天放假一天,后天回来咱们继续彩排天鹅湖。”
“马团长,服装什么时候到呀?”
“估计还有一周就到了,大家回去吧。”
众人鼓掌一哄而散,也拿走了桌面上属于自己的物品。
马吉兰坐在一个化妆桌前,翻看着手机,又看了看抽屉里的物品,似乎在故意拖延时间。
不一会,值班大爷进来了,道:“马团长,你不走吗?”
马吉兰道:“我今晚住这了。”
“那好,那我就锁前门了,要是出去的话就走后门。”大爷说完就走了。
马吉兰拎包起身,将大办公室的灯闭了,推门进了隔壁的屋子。
这间屋子的确是她私人所有,偶尔会住这,
她离婚了,在大院有自己的房子,但母亲跟她一起住,平时帮她接送孩子上幼儿园,所以,这种事不能在家里做。
屋内,邢亚峰急不可耐的等着她,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猴急什么,呀,你怎么喝酒了?”马吉兰推开邢亚峰,嫌弃他身上的酒味。
邢亚峰道:“麻痹的,今天栽跟头了,心情不好喝了两杯。”
“你一个副厅长都能栽跟头?谁这么大能耐?”
“别提了,纪检工作没做好,阴沟里翻船。”
邢亚峰说着就开始脱衣服了。
马吉兰嘟着嘴道:“多余,你就不该管纪委的事,我们团里买衣服的钱啥时候拨给我们呀?”
“你们那个衣服报价也太贵了吧?孙厅长似乎不太高兴。”
“我那是进口服装,再说了,不贵点我能有赚头吗?不贵点我哪有钱给他买烟抽?他怎么这样!”
马吉兰说完,恼怒的坐在了沙发上。
邢亚峰裤子都脱完了,见她生气了,连忙道:
“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了,明天我就让财务给你拨款,他不拨款我就双规他!”
马吉兰听他这么说,噗嗤乐了,这才开始脱衣服。
隔壁,陆明远也做着准备,
他也带来了自己的道具,穿上了摩西太太给的鱼尾服,对着化妆镜开始化妆。
虽然没开灯,他也能看的很清楚。
不一会,隔壁的床嘎吱嘎吱的响了,
陆明远暗骂,麻痹的,这就开始了啊。
手上加快了速度,白底红唇快速的抹着。
忽然间,隔壁的门开了,吓了陆明远一跳。
就见两具白花花的人影晃晃荡荡的进来了。
“干嘛来这屋啊...”
“我就喜欢这个台面!”
“又凉又硬的,讨厌啊!”
吧唧声从台面传出,
邢亚峰又卧槽一声,“这怎么还杵着个假人啊?”
“哪有假人?”马吉兰仰头看去。
黑暗下,月光里,
一个面色惨白抹着红嘴唇的假人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不一会,假人双手抱臂,证明他是活的,
二人如惊雷般的尖叫起来: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