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菊香她还不能光满足于扇田大梅的耳光,甚至还尖着嗓子对不识趣的大女儿破口大骂,几乎把田家十八代老祖宗都逐个问候了两三遍。
骂人,还不带喘粗气儿。
扇了差不多五六下,那张毒妇脸才好看了一点。
出够气,她还押着田大梅跪下,威胁她给她洗白。
“田大梅,你这个找死的臭丫头,快给你奶和你村长大叔他们说,刚才那些糊话,是你自己发烧烧坏了脑子胡编乱造的,并不是在哪个地方听到我亲口说的。”
哪知道?田大梅是犟驴。
性格酷似她爹,不似牛菊香惯会见风使舵。
且十分讨厌她娘出卖她。
自然不愿听她娘的一个人扛下黑锅。
拧着脖子像炮仗一样站起身,冲过去躲到田老太身后。
还扁着流血的小嘴,十分无脑地向田老太告状:“奶,大丫头真没骗你,那些话:就是娘躲在六婶窗户外偷看的时候她自己跟自己说的。”
正在田丽萝卯足劲,要把前世的仇人都弄去吃牢饭时。
牢家军一号的无脑叛变。
瞬间,叫看热闹的村民向看牛菊香的眼神都变了。
田老太也连哼三声,变了脸色。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田家二儿媳却天天惦记一个娶了婆娘的小叔子,还恬不知耻地扒窗户偷看人家两口子。
这么开放乱荡,在古代可是要浸猪笼的。
幸好她命好生在当下。
“不,我没有,是小兔崽子胡说八道。”
牛菊香清楚田老二的拳头到底有多硬,肯定不愿意轻易被白杨村的村民坐实这个事实,再加上被围观村民们的眼神一刺激,更猖狂起来。
冲上去,又想扇田大梅的耳光,逼她就范。
正在这时,两道声音从不同方向传来:“住手。”
牛菊香动作一僵,呆若木鸡地抬起头,就看到跟着她家老汉去隔壁村帮表姨家盖房子的田老二,正跟在村支书张富贵身后一脸愤怒地盯着她,他身后,还跟着一起去帮忙的大嫂、三弟媳、四弟媳,还有五弟媳和另外几个兄弟。
顿时一颗心凉了大半截。
再一看,最前头站着的是百姓们口中的好官,石财生。
现在这个红旗公社最大的官脸色却阴沉的想吃人,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恶毒后娘一样。
恶毒后娘?是她?
牛菊香松开女儿的领口,愣愣望向田老太。
想哄田老太帮她一次忙。
却瞧见躲在田老太身后的田丽萝一改傻态,用一种阴冷如蛇的眼神望着她,见她望过来,竟然还朝她露出一个得逞的假笑。
牛菊香一愣:“什么鬼?”
田丽萝不傻了不说,还对她露出一种得逞后的笑。
难道这是一个局中局?
待她以为她是螳螂可以吃掉舒晴,却被田丽萝这个麻雀躲在后面做局坑了她一把?不可能?一个傻子就算好了,肯定也想不出这么周全的法子。
牛菊香把目光落在一脸无辜的舒晴身上。
而舒晴的目光,却一直都停留在女儿身上。
刚好舒晴见到女儿对着二嫂露出一个得逞的笑,觉的变聪明的女儿很好玩,也学着她冲牛菊香露了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无意中让牛菊香肯定了这个幕后指使者就是舒晴这个贱货。
这让牛菊香当即炸了毛。
当她要当众拆穿田丽萝母女俩的真面目时,一个红色身影却抢先一步,似支箭那般冲过去抱住石财生的腿。
“哇,镇长叔叔,快救救我娘,二伯娘要害她。”
有过一面之缘的小福星哭得可怜兮兮,军嫂舒晴也抱着肚子靠在二大娘怀里一脸煞白气若游丝,呆呆望着女儿不吭声。好似刚才受到了一场巨大的惊吓。
看的石财生脸色大变。
他一一扫过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到田大梅身上。
原本他是心疼她一个孩子被打得这么惨。
想先开口安慰她几句,再问清楚她挨打的原因,好结合小福星说的话,和他们之前听到和看到的,一起对这件恶劣的事做个了断。结果无意中又给牛菊香招来了第二次实锤。
起因是田大梅今晚被六叔的鬼魂吓了一大跳。
接着被田丽萝打了一顿。
再接着被亲娘出卖,还被她娘动手扇的肿了半边脸,这时,又见红旗公社最大的官把严肃的眼神停留在她脸上,怕被当成坏份子游街的她,那里还顾得上牛菊香是她怀胎十月的亲娘。
跟在田丽萝身后冲出去。
抱着石财生的腿,把她娘打过的算盘子,还有私底下躲着人干过哪些见不得光的缺德事全一次交代干净了。
大到要下手杀人,小到指使她偷鸡蛋的事都不放过。
听完这一桩桩的坏事。
在场所有人都纷纷张圆了嘴巴。
最吃惊的当属田丽萝,她没想到堂姐田大梅的智商如此感人,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把亲娘出卖掉,前世她却在这盘散沙一样的母女手下过的那么狼狈。这么一对比,羞的她差点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不过二伯娘还没抓走,她还得放下心结往里添一把火。
于是她扁着小嘴,装作很害怕的样儿不停摇着石财生的裤腿:“镇长叔叔,我二伯娘做的十件坏事有九件是针对我娘和我的,我怕,我怕,我刚没了爹不想又没了娘。”
“我要分家,我要分家。”
“我害怕娘出事,镇长叔叔,快抓走二伯娘好不好?”
看着哭的小鼻子通红的小福星,石财生一脸心疼,人家亲爹的尸骨都没寒,牛菊香这个眼皮浅的婆娘又搞出这样子的一档子破事,叫他顿时气的面红脖子粗指着牛菊香就骂。
“好,真好,好样儿的。”
“朗朗乾坤之下,红旗公社居然出了你这么个毒妇。”
骂到这里,他又气势汹汹地指着蔡大头和张富贵:“蔡大头,张富贵快点给我把这个毒妇抓起来,连夜给我送到公社去审问。”
其实早在巨石掉落后。
他就跟张富贵和魏大头来到了不远处,还背着手在原地看了很久,对牛菊香要谋财害命这件事也算的上是一个现场目击证人。
“好,镇长我马上抓人。”
蔡大头和张富贵早就看牛菊香不顺眼。
他们回完话,二话不说就上前制服牛菊香,扭着她的胳膊不放,还有个聪明的汉子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麻绳,三下五除二把她的双手和身子结实的绑在一起。
“不,你们不能捆住我。”
“我跟妯娌打闹而已,我并没有杀人。”
“你们没有权力抓我。”
牛菊香见情势一边倒对她非常不利,还被自家男人和婆婆红着眼睛死命瞪着,顿时委屈上了,挣扎着要挣掉身上的麻绳。看热闹的村民们一听她的狡辩,眼珠子都差点集体掉到了地上。
黑的还能这样洗白,是他们米吃的不够人家多吗?
怎么感觉有一种智商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侮辱感?
先前一直对老田家二房不待见的二大娘,因为不服气牛菊香一直在村里横行霸道,好不容易逮住她出丑的时候,哪里肯给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机会,冷哼一声骂道。
“害人不浅还想洗白,我活了大半辈子,也就在你这里见了这么一回。”
牛菊香自觉无罪,底气十足地怼了两句:
“关你这老婆子什么事?”
“关上门来说,我和六弟媳是一个门抬进来的媳妇,有事那也是家务事,跟你这个嘴碎老婆子有一分钱关系吗?还不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骂完不打紧,她还往二大娘吐了一口口水。
又再一次惹起了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