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须臾,宫远徵便没心没肺的嘿嘿笑起来。
“呵呵呵……原来是我自己啊!”
金蟾立即附和的点了点头。
然,他只点头到一半,就见自家少爷‘毫不留情’的挥手吩咐自己。
“金蟾,搬!”
金蟾僵着脑袋,有一瞬的愕然。
却是极快的反应过来。
忙不迭想要上前动手,却是在看了一眼库房里的东西后,犹豫的开口问道。
“少爷,这……搬哪些啊?”
听闻,宫远徵突然对金蟾有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不由得豪气开口。
“当然是全都搬了啊!”
“啊?!”
金蟾知道角公子疼爱自家少爷,但是现在,角宫有了夫人……
思及此,他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少爷,不给你嫂子留点什么吗?”
对,用的词语是“你嫂子”,而不是“角夫人”。
金蟾在心中如是想道:这样,少爷总该会清醒一些吧?
毕竟,角夫人在自家少爷的心中,也是神话与仙人般的存在呢!
自己多为少爷思虑一二,是应该的。
听了金蟾的话,宫远徵当真严肃的思考了起来。
不消时,他便挑眉说道。
“不用留!这些不值钱的玩意,配不上我家嫂子!让哥哥后面,从宫门外,给她搜寻网罗其他的珍品即可!”
金蟾闻言,嘴角猛的抽了几下。
那未来的徵宫夫人,就只值自家少爷所说的这些“不值钱的玩意”?
他不禁皱眉。
宫远徵和金蟾都没想到的是,云为裳和宫尚角早有安排,给宫远徵准备了一份大礼。
到时下聘给国公府,绰绰有余。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话已至此,金蟾当然是照办。
“是,少爷!”
宫远徵便指挥金蟾让守卫进来帮忙。
守卫进来后,听说要搬空角宫库房,顿时惊呆了。
两只眼睛,一个嘴巴,都圆鼓鼓的张得老大。
“啊?!”
这徵公子不是说了来查看、清点的吗?
金蟾只说来搬东西,可没说会全部搬完啊?
他有些犹豫了。
心中在暗想:要是自己有千里传音就好了。
好歹可以问问自家公子,同意否?
见他如此,宫远徵浓眉一拧。
眼里噙着欢喜,嘴上佯装很是淡定道。
“快搬啊!有什么事情,我担着便是!”
他的心里已经在盘算,到底有多少物件了。
还需准备点什么。
如是想着的同时,金蟾和守卫已然开始行动。
见状,宫远徵赶紧提醒他们道。
“诶,这整套的莲花纹路景泰蓝瓷器,可不要摔坏了……”
“紧着点楠木的小方桌,不要磕碰到了边角!”
“小心着点,这八扇四季迎福紫檀木嵌白玉屏风,可金贵着呢!”
“哎哎哎,那个颜真卿的字帖,更要悠着点!”
……
整个库房里,全是宫远徵咋咋呼呼的高和声。
时而拂袖,一会儿又跳脚。
欢腾的样子,莫名的跟宫紫商像极了。
低沉细软的灰尘,也禁不住跟着跳跃了起来。
笼罩起一层薄薄的烟雾。
直到最后,库房里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角宫库房,遭遇了江洋大盗。
被‘蛮横’的洗劫一空了呢!
早霞悄然溜出来,调皮的叫出了沉睡在金蟾和守卫身体里水份。
想要它们,跟自己一块儿玩。
金蟾满头大汗的拱手说道。
“公子,已全部搬妥!”
宫远徵笑嘻嘻的看着骡车上的物件,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学着自家哥哥那般,将双手负在了身后。
他抬起下巴,扯了扯唇。
“好,回徵宫!”
金蟾当即跳上大车。
下一刻,骡车的车轱辘,就在青石板路上,“嘎吱嘎吱”的响起。
宫远徵食指旋着手中的钥匙,提步离去。
留下守卫一人在朝霞中凌乱。
他斜瞥一眼空空的库房,总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守着,有种‘守寡’的异样。
心里怪怪的……
然,他还是上前一步,锁好库房。
安安静静的守候在库房外。
-
宫远徵刚回到徵宫,南栀就醒了。
瞧见他额头上微微的薄汗。
不由得问道。
“徵徵,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南栀还揉着惺忪的睡眼。
昨夜,她又被某人折腾得够呛。
偏偏始作俑者的精神状态,堪称诡异。
好似一点都不知道疲倦似的。
她当然不知道,那是宫远徵故意为之。
就是为了趁南栀熟睡的时候,自己才方便行动。
此刻,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道。
“闲来无事,就出去晨练了一会儿!刚好可以等栀栀醒来,一起用早膳!”
南栀听闻,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窗棂处。
却是猛然发现,窗棱上已经蒙有一层金灿灿的光辉。
不用想都知道。
是倾洒过来的阳光!
心道:竟然都这么晚了?!
“好,我马上就起来!”
她立即掀开薄被起床。
宫远徵却在看到她那细腻的瓷肌,呼吸猛然一滞。
气息不稳的开口。
“不用着急,我等一会儿不碍事的……”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要将南栀明媒正娶进宫门的想法,也愈加强烈。
垂在身侧的手掌,悄然握了握。
似是想起什么,他便轻咳了两声。
旋即,不甚自然的说道。
“咳咳……栀栀,穿上次新做的水粉凤尾缂丝罗裙吧!哥哥得了一幅颜真卿的真迹,让我送到国公府去……”
这是宫远徵自己想出来的借口,稍显蹩脚。
语气也有些怪异。
敏感如南栀,当即察觉出了宫远徵一二分的异常。
不禁边穿衣衫,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他。
赫然瞧见宫远徵某处的衣角,沾染上了明显的尘土。
她漂亮的水眸,微微眯起了几分。
心中暗暗想道:徵徵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既然他不说……
那自己便成人之美吧!
思及此,她面上不显,甚至还小声应了一个字。
“好!”
南栀乖巧的脱下了身上鹅黄轻薄衫裙。
重新换上了那件缂丝罗裙。
宫远徵再次瞧见南栀美好的一面,呼吸已然粗重了好几分。
有些羞赧的移开了视线。
他全然没发觉。
自己不甚注意的微小细节,已经引起了南栀的怀疑。
他的心里,还在兴致勃勃的计划着什么。
情不自禁的牵起唇角,笑意稍显的表情……
皆毫无遗漏的落入了南栀含笑的美眸里。
-
用过早膳。
艳阳已然高照,气温以很是明显的肤感,急剧升高。
“栀栀,小心脚下!”
“好!”
宫远徵将南栀护到青帷华盖的马车上。
吩咐金蟾赶着马儿出发。
马车晃动,启程。
车轱辘碾压在青石板路上,不停的规律作响。
宫远徵握着南栀软乎乎的小手,思忖那登门拜访的书信,是否已到国公府。
他的手心,霎时汗湿。
嘴上却窘迫的说道。
“正是暑热最厉害的时候,好热!”
他想以此来缓解自己紧张和尴尬的情绪。
南栀还是第一次瞧见这般的宫远徵,唇角蓦然勾了起来。
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某些猜测。
睫毛颤了颤。
只低低应道,“是啊,天儿越发的热了!”
就像他们之间,到达了一个新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