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后,云为裳颤抖着手,给自己穿上了一袭缕金挑线纱裙。
坐在妆匣铜镜前,她终是忍无可忍。
甩了甩发酸的手腕。
没好气的骂道。
“嘶,太酸了!臭男人……”
然,她还未骂完,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具火热的躯体。
熟悉的幽香,飘向云为裳的鼻息之间。
不用看,更不用想,她都知道那人是谁。
果然,在云为裳开口说话之前,那人便很是低沉的笑谑道。
“阿裳这是在骂为夫?”
闻言,云为裳的眼皮一跳。
这背后骂人的习惯得改,不然老是被当事人给逮住。
就挺……窘迫的。
可是,下一刻,她便说服了自己。
宫尚角该被骂!
瞧他把自己的手,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思及此,云为裳抬起发颤到哆嗦的右手,盯着铜镜里不甚清晰的某人。
咬牙切齿的低骂道。
“你还好意思说?难道不该骂你吗?”
抖如细筛的右手,很是喜剧的呈现在了两人面前。
她不禁心道:宫尚角总不能说,他看不见吧?
然,她后面先是沉默了一瞬。
而后,便是一阵低笑声。
是那种,从胸腔里发出来的闷笑。
犹如敲鼓般,一抖一抖震出来。
低沉而撩人。
听得云为裳的小脸,霎时一红。
说出口的话却是。
“你还笑?!”
语气中,饱含愤懑不平。
瞧见自家小娇妻着实生气了,宫尚角也不再逗她。
很是真诚的启唇认错。
“嗯,夫人教训的是,为夫不笑了!”
云为裳心口一跳。
暗道:这么听话?
会不会又在挖什么坑啊?
她立马又警惕了起来。
毕竟宫尚角实在是腹黑、坑太多……
然,某人却真的乖了。
甚至还少有的解释起来。
“本来不想让阿裳太劳神伤身,没想到,倒是让阿裳的手给累着了……”
这话说的……
云为裳面颊一红。
心内却在思忖:阿角只是不想让自己太劳累,才请五指姑娘的?
但……
他不要不就行了吗?
想到这里,她对着铜镜里的宫尚角,气性的瞪了一眼。
而某人像是读懂了她百转千回的心思一般。
双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俯身贴耳道。
“阿裳,男人在早上的时候,‘性’致盎然,当属正常现象。为夫也是适当宣发,以免郁结于身心……”
闻言,云为裳嘴角一抽。
下意识的便接下话来,脱口而出道。
“说得好听!”
她瘪嘴。
不过,宫尚角想到自己当真得了实打实的益处,便顺毛摸般的点头说道。
“是,夫人说得极对!为夫下次不会了!”
话语实在讨巧、乖顺。
语气又温存至极。
云为裳纵使有万般脾性,也被他这低眉顺眼的温柔攻势,给化解掉了。
她动了动唇瓣,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宫尚角却在这时,拿起梳妆台上的白甲竹篦子。
一下又一下,轻柔的给她梳发。
长长的海藻般乌发,没有一丁点的拉扯痛。
云为裳透过雕花镶边铜镜,瞥见宫尚角那般认真严肃的模样。
心中微动。
不由得开口打趣道。
“没想到,堂堂宫二先生,居然还会做白芷她们的活……”
听闻,宫尚角不禁抬眸看向铜镜。
已经置换成长方形的大铜镜里,云为裳的眉眼间,染着明显的笑意。
正娇嗔媚态的忍笑着。
他不由得心神一动,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
淡然启唇。
“阿裳,为夫有很多不会的……但是,为夫愿意学!”
他语气淡淡。
云为裳却从中听出了深意。
胸腔当即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填得满满当当。
她发现,宫尚角这人吧……
虽然高冷闷骚得一批,但是说起撩人的情话来,又十分恰宜。
不油不腻,反而深情款款,缱绻温柔。
她的心,再次荡起涟漪。
极其小声的“嗯”了一个字。
宫尚角瞥见她泛起粉红色的耳根,薄唇微勾。
嗓音隐藏笑意。
“阿裳是害羞了吗?”
话是那般漫不经心的问着,他手上的动作,却从容淡定。
仿佛是天生的上位者,自带云淡风轻的气质。
宫尚角很快便挽好了漂亮的发髻。
视线极快的扫过云为裳穿着的衣裙,又从妆匣中选出一支镶有翡翠的金钗。
倾斜到某个合适的角度,就顺势插了进去。
另一侧稍矮的发髻上,他则是插了一支素净低调些的小排簪。
并抬眸看向镜中,微微调整了些许位置。
末了,他凝视着铜镜中的美人。
狭长的眼眸里,一闪而过一抹惊艳。
旋即很是意味深长的询问。
“阿裳可还满意?”
嗓音低沉性感。
仿若不是在问梳妆成效,而是在问另一件亲密之事。
因为,几乎每次那事之后。
宫尚角都要固执问她是否舒爽了。
好似,将自己伺候舒服,是他很执拗的一个‘任务’。
思及此,云为裳小脸不禁滚烫了起来。
心口猛跳。
差点就奔出了嗓子眼儿。
她按捺住狂乱的心,尽力去看铜镜里的自己。
蓦然发现,宫尚角挽的发髻,简单大方。
金钗有一种c位点睛之笔的效果。
且,宫尚角的审美不错。
搭配得很相宜。
她的美眸里,含着显而易见的满意和欢喜。
赞美的话,毫不吝啬。
“阿角,你手真巧,怎的这般恰到好处?!”
听闻她的话,宫尚角浓眉上挑。
堪堪一副傲娇的得意之样。
薄唇,看似毫无征兆,实则意料之中的,落在了云为裳的侧颜上。
他牵起唇角,缓缓吐出一句话。
“阿裳满意,那为夫以后就多多益善了!”
某两个字,被他刻意咬得很重。
含糊不清的表达,让人不知是多多的为云为裳梳发装扮,还是多多亲昵……
云为裳的脸色,已经驼红得像是成熟的山楂。
“你……”
她发现,自从宫尚角动心以来。
某人的人设,好似跟原剧里看得的很不相同啊!
宫尚角变了!
十足的恋爱脑一枚。
就是有时仍然有些腹黑,咳咳……
也可以论之为……聪明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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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白芷的声音忽而在寝房外响起。
略显急促。
“主子、夫人,徵公子来了!说是有要紧事!”
云为裳的一个反应便是:这么早,远徵弟弟不该是来号脉问诊的吗?
还是说,前两日那丑不拉几的药丸,有什么问题?
她下意识的便将指尖搭在了自己的脉搏上。
然,她的脉象平稳顺滑,毫无问题。
小宝宝们都很好!
她疑惑:那是有什么要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