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几不可察的牵起了唇角。
一旁的金复以为,云为裳会被责难。
没想到自家主子是这样的反应,他顿时有些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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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为裳带着白芷回到角宫的时候,心情甚好。
穿越过来的这段时间,今天是她最解气的一天了。
身后的白芷也乐得不行。
她一想到顾芃芃的猪头脸,旋即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
“哈哈哈……小姐,真的太好笑了!那个顾芃芃的猪头脸啊,比我的还大这么多呢!”
为了证明“这么多”是多大,白芷的双手还特意比划了起来。
云为裳看着一侧脸蛋高高肿起的白芷,简直哭笑不得。
她让宫医拿来了消肿止痛的紫花三七药膏。
坐在矮几处,招手道。
“过来坐着。”
白芷顿时摇头拒绝。
“小姐,我自己上药就可以了。”
云为裳这才想起,这是在古时,主仆地位悬殊。
然,她觑了一眼门口,现在门外没人。
她的声音放柔了几分。
“白芷,你不用担心,外面没人。我是主子,你得听我的,过来。”
白芷摸了摸肿痛的脸颊,吞吞吐吐道。
“小姐,我这脸……其实不擦药也行,我年轻,好得快!”
比白芷大不了几岁的云为裳:你是在内涵我老吗?
她眨了眨眼,装作没好气的撇嘴。
“白芷,我才刚收了你当我的贴身婢女,你就不听我的话了呀?那我要不跟角公子再说一下,让你还是……”
她故意把语气加重了几分。
白芷到底年轻经不住吓,连忙摆手加摇头。
“别别别,小姐,我错了。您别不要我……”
她这才扭扭捏捏的走了过去。
然后,白芷攥着衣衫不安的开口。
“那、小姐,麻烦您了……”
云为裳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她忍着笑,打开了手里瓷白的药瓶,纤细的手指沾染上象牙白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了白芷的脸上。
云为裳生怕弄疼她,又给吹气呼了呼。
白芷红着小脸,不自然的说道。
“小姐,我皮糙肉厚的,您不用这样小心翼翼,随意涂抹就成了。以前受伤,我都没涂抹过药膏什么的,过一段时间,它自己就好了……”
云为裳听着白芷细细碎碎的念叨,心里涌上一阵心疼。
她却故意绷着一张俏脸。
“以前是以前,今天你受的伤,可是因为我,我得对你负责!”
白芷刚涂抹上药膏的脸,似乎更红了。
云为裳不再逗弄她,将药瓶塞到了白芷的怀里。
“女孩子的脸蛋很重要,正是如花似玉的时候呢!这药,你留着吧。”
白芷握着光滑的瓷瓶,眼中氤氲起一片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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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宫尚角的人,跟库房的侍卫打了招呼。
云为裳和白芷顺利的进到了里面。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满屋子的桌椅屏风、金银玉器、奁箱古琴。
然而,里面的场景却惊掉了她的下巴!
库房里几乎是空的!
只有零星的一些东西,而且看样子,似乎、好像、大概……都不太值钱。
云为裳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心下十分疑惑。
宫尚角不是霸道总裁吗?
这是什么情况?
她恨恨的合上了自己的下巴,大脑还在持续宕机,眸子却不解的转向了白芷。
白芷赶紧颔首,低声介绍道。
“小姐,角公子素节俭,自己的吃穿用度不甚在意,这些都是多年积攒下来的。”
云为裳的嘴角直抽。
多年才积攒这么一点?
怪不得宫尚角先前听了顾芃芃的话,没太大的反应。
这贼来了,都得连说三声“晦气”!
但凡宫尚角起那么亿点点贪念之心,江湖上那么多的奇珍异宝,三五个这样的仓库都装不下啊。
她随手拿起一个孔雀蓝釉的香炉。
云为裳歪着脑袋看得仔细。
而后,她不禁连连啧舌:啧啧……虽然不多,但这些全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啊!要是再多亿点,可不就发财了吗?
想到什么,她又觉得甚是可惜。
白芷看着云为裳嘀嘀咕咕的样子,不明所以的问道。
“小姐,您怎么了?”
说话间,她还伸手在云为裳的眼前晃了晃,煞有介事的惊呼道。
“小姐,您不会是撞邪了吧?这宫门素来阴冷沉郁……”
白芷的这句话,恰好提醒了云为裳。
她放下手中的香炉,眉眼弯弯的笑起来。
“白芷,你可真是我的好帮手呀!嘿嘿……”
白芷望着云为裳嬉皮笑脸的模样,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她皱紧了眉头。
“小姐,您在说些什么呀?奴婢听不明白!”
云为裳已经想到要送宫子羽和姐姐云为衫什么东西了。
她冲着白芷挤眉弄眼道。
“听不明白没关系,适时你就知道了。”
走出库房之前,云为裳相中了一套上好的佩玉。
俗话说,“古之君子,必佩玉。”
她略一沉吟,带上了它。
云为裳又让白芷拿了一件厚实的黄衣狐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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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房后。
云为裳再次更衣上妆,换了一套藕荷色的襦裙,插上珍珠发簪,就带着白芷出了门。
到达羽宫的时候,她却被告知。
云为衫独自一人去了地牢!
云为裳大惊失色,急忙问道。
“请问,云为衫小姐去地牢是……”
没想到,羽宫门口的守卫,口风很严,恭敬的颔首,却没有说出原因。
云为裳的心里很是着急。
万一,上官浅狗急跳墙,伤了自家姐姐怎么办?
正在这个时候,宫远徵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云为裳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提着裙角,走上了前去。
“徵公子,江湖救急!”
宫远徵一看奔到面前的人,居然是云为裳。
他没好气的冷声说道。
“不救!我的九死还魂草——旱岩卷柏,你还没给我呢!”
“救急之后,我亲自送到徵宫去。而且,还附加一个剧毒方子。”
这下,宫远徵的眼眸认真的看了过去,定定的注视着云为裳。
他发现她的额头上已然沁出了薄汗。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有趣!
他挑起精致的眉眼,意味深长的笑道。
“你居然也会毒?还真是让我意外呀!不知你是想要救人,还是害人呢?”
宫远徵有点好奇:云为裳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云为裳却没那么多时间跟他周旋,忙不迭颔首。
“以前跟高人学过一二。医毒不分家,不是吗?徵公子,你到底答不答应?”
宫远徵立即笑嘻嘻的点头。
“答应,当然答应了。不过,你可别告诉我哥!”
云为裳:鬼才想告诉他!
说走就走。
她让白芷在原地等她,自己和宫远徵急匆匆的赶往了地牢。
白芷不放心,奈何自己手里拿着礼品。
其中还有一串她看不懂的红色物件。
不过,她家小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轻易触碰。
她听话,只敢看,不敢动。
没人注意到,宫远徵俊逸的脸上,忽而勾起了玩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