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阁内,太子妃满脸愁容,而文夫人也是一脸心疼地看着女儿,太子妃的身子向来硬朗,怎么如今怀个孩子,就虚弱成这个样子了呢?文夫人不由得想到在宫里的文充仪,这一位怀孕可是安稳的很呢,连呕吐害喜都不曾有过,怎么人和人之间,差距就这么大呢?
等等,太子妃所用的方子和文充仪的方子是一样的,怎么文充仪怀孕的时候好好的,到了太子妃这儿就状态百出,更何况文充仪是头一胎,而太子妃先前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了,照理来说也应当是轻车熟路呀,怎么反倒是哪哪儿都不对了呢?
文夫人嗅到一丝不对劲,莫非是这方子有问题?这方子是张姨娘那个小贱人给的,她见文充仪怀孕了,便也急着给太子妃送过去,就并未验证过这方子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为何太子妃有孕会如此难受?若是假的,那为何太子妃还会有孕?
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方子也的确是真的,但是这方子必定是被加了点料进去,是折损太子妃身子的药材,故而太子妃怀孕会如此难受。张姨娘,果然是阴毒狠辣。
见文夫人神色有异,太子妃关切地问道:“母亲,母亲?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文夫人回过神来,对着太子妃说道:“娘娘,上回我送进来的方子,你那儿还有没有,赶紧拿出来叫张大夫瞧瞧。”
太子妃回过神来,母亲这是认为她这一胎怀的不安稳,是因为方子有问题?这方子可是母亲亲手送进来的,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出问题的,这文充仪不也是好好的吗?上次她听母亲提过一嘴,说这方子是张姨娘找来的,张姨娘怨恨她们母女,若是说这方子有问题,那必定是张姨娘下的手。
太子妃慌忙地叫碧落去将方子找来,可是碧落发现,太子妃的梳妆匣里哪里还有什么方子,只剩下空荡荡的梳妆匣了,抽屉里头什么都没有,太子妃这才慌了神,她明显是被人算计了,而且是里应外合。
“母亲,方子丢了,碧落做事一向来靠谱,必定是我的凤栖阁里出了内应。只是,这方子是张姨娘给您的,张姨娘不过是个妾侍,又怎么能够买通我屋子里的丫鬟呢?”
文夫人见惯了大场面,稳得住。
“娘娘莫慌,左右事情已经发生了,您还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此事必定是后院之人所为,而有能力做这种事情的,答案自然呼之欲出。孙良媛此前有孕,要知道,孙良媛虽然得宠,但一直未能身孕,直至去年方才生下大公子。若非得好运,那就是借助了方子的功效。可是,除了孙良媛,难道就没有别人了吗?
秦侧妃身后的势力也不小,要弄到一张有助于怀孕的方子也是易如反掌,只是,为何她自己不用?
“母亲,您是说,这张方子有问题?”
文夫人的脸色变得阴沉,她意识到东宫的女人都不是善类,本以为一向聪慧的女儿能够明哲保身,却不想还是遭人算计。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保住孩子。
“只怕你刚有孕的时候,这张方子就已经被人掉包了。”
太子妃心下一惊,她怀孕之事并未声张,手中权力也未下放。如此说来,凤栖阁中早有内应,只是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想到此处,太子妃如鲠在喉,她自认已经足够小心谨慎,却不想还是被人算计。这让她感到深深的挫败和不安。
“母亲,事已至此,我该如何是好啊?”
文夫人当机立断,坚定地说道:“你别的什么都别管,先把孩子生下来,只要你生下嫡子,再花个三五年的功夫休养身子,也能够养的回来,赶紧叫张大夫给你瞧瞧吧。”
张大夫把了脉以后,只是摇了摇头,太子妃的孩子断然是保不到足月生产的,能够在八个月生产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一般而言,这八个月的孩子也能活,只不过身子弱一些而已。宫里的孩子都到不了足月生产的,想来这一点太子妃应当也知道,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保到八个月。
“娘娘的身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弱一些,只怕能够保到八个月已经是万幸了。照理来说,八个月的孩子也能活的,只是娘娘切莫不可再拖延着不让太医瞧了。”
文夫人一惊,这就是说,张大夫的医术已经无法保全太子妃的孩子了,只有请太医,才有可能保到八个月了?那这样一来,不就是露馅了吗?
“张大夫,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张大夫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若是娘娘一直按照我开的方子喝药,说不定这孩子还能保到八个月,可是娘娘为了隐瞒刘太医,竟然将我方子里那些止血的药材换掉了,现在这药只是普通的安胎药,药效怕是微乎其微,这孩子怕是保不住的。”
张大夫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若是想要保住孩子,就要坦白实情,叫刘太医出手,若是太子妃执意不肯,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这就是个选择题,是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太子妃又格外注重子嗣,想都没怎么想就选择了孩子。
“母亲,事已至此,只能请刘太医来了,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希望,之前张大夫也说了,这个孩子八成是个男孩儿。母亲,还是请刘太医来吧,刘太医到底是太医院的人,说不定他有法子保住这个孩子呢?”
见太子妃坚持,文夫人也动摇了,是啊,比起虚无缥缈的面子,还是太子妃的身子要紧。
“既然如此,那就请刘太医出手吧,只是你之前一直隐瞒,怕是刘太医会对你有意见。”
“无妨,只要银子砸下去,总能够听见个响声,没有人不爱银子的。”
见太子妃如此坚持,文夫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要女儿自己有把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