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一个人并没有改善马车的氛围。诗人问了伊米休后便拿起马车里的书安静阅读,专注的仿佛他是命运之神的信徒似的。
伊米休偷瞄了眼诗人,决定破罐破摔,充满暗示意味的和他亲爱的妹妹说:“小芙罗拉,你还小呢,应该好好休息,我记得附近有修道院,不如你现在那里睡一觉?而且也可以顺便等一下……你爷爷。”
赞美伟大的命运之神,他不是故意给自己尊敬的皇帝陛下兼父亲添个爹的。
芙罗拉认真看着他:“我没有爷爷。”
“不是,就是,”伊米休不确定诗人知道多少,“之前照顾你的那位老先生,你应当和他一起,如果你不和他一起的话,那么,你母亲和你父亲,都很想念你。”
短暂的沉默后,芙罗拉摇了摇头:“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女儿早就死于一场重病。”
伊米休:?
他可爱的芙罗拉妹妹去哪儿了?索斯德到底给他妹妹灌输了什么东西?这也……
“即便如此,相处多年,也会有感情,”诗人抬起眼睛,同芙罗拉对视,“……你的父母一定很想念你,没有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子女。”
伊米休万万没想到诗人会说话。
芙罗拉没有回答。
诗人于是合上书,放轻了语气:“美丽的小姐,我为我的无知向您道歉,在不了解您的情况下就劝说您。您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或是委屈才会这样。”
但孤身一人在外还是太危险了,芙罗拉危险,她附近的人说不定也危险。
“但我想,伊米休先生说得对,”他道,“您应该早点休息,修道院的修女们会照顾好您,您可以向她们诉说,也可以向您信仰的神明诉说。”
伊米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是啊,先去休息吧,外面很冷,你的鼻尖都冻红了。”
芙罗拉充耳不闻,直直看向诗人:“你手腕上的是什么?”
?
伊米休下意识看了看,诗人手腕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啊。这个想法刚掠过脑海,他就略惊悚的看见诗人伸手像是在缠绕解开什么东西似的,指尖勾着不知道什么,递给芙罗拉。
纪评注视着对方粉紫色的眼睛:“您喜欢它吗?”
芙罗拉没有接:“……不喜欢。我很讨厌。”
她不喜欢红色,不喜欢系在手腕上的红绳,更不喜欢所有和“她”有关的一切,毕竟没人会对命令自己、随时可能取代自己、抹杀自己的存在抱有好感。
她看着诗人陌生的面孔,忽而有点怀念朵图勒帝国的一切。
“那没办法了,如果您喜欢的话,送给您当礼物也无妨,”反正最后大概率是物归原主,纪评把红线系回去,“要到修道院了,您下车吗?”
伊米休闻言小幅度挑起帘子看了眼……还真是。
芙罗拉:“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好问题啊。
纪评想了想:“我不确定,美丽的小姐,这得看事情难不难办。”
芙罗拉抿出一个微笑:“那,再见。”
再见,诗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