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云带着几百人火急火燎的赶到县衙后,见大门紧闭,不由犯了难。
无他、没有带那根撞门的柳木!
“县衙里边的人听着,现在整个寻阳县城已经被我等占了,所有的县兵都已被我等消灭,尔等无路可逃!立即打开大门束手就擒,尚可饶尔等一命,否则我等打将进去,立刻将尔等乱刀分尸!”
这话是陈子云让一个声音比较凶恶的青壮说的。
躲在门后顶门的几十个捕快,听到这番言语顿时腿都吓软了。平日里他们也就管一些小偷小摸的事,何曾见过这些场面啊!
但是他们又不敢开门,只能对身前的这扇大门抱以希望了。
“搭人梯,爬墙进去!”
陈子云说完,立即领着上百人绕到不远处的围墙,搭起人梯。
县衙大院的围墙只有不到两人高,陈子云带头第一个往上爬,一行人不一会就翻进了衙内。
顶门的捕快发现了不远处的异常,见到这群反贼居然爬墙进来了,顿时就跑了一大半。
“打开大门让大伙进来!”
随着县衙大门被打开,门外的人鱼贯而入,陈子云抓住了一名没来得及跑掉的捕快,厉声喝道:“带我去找县令!”
这名倒霉的捕快,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上司,领着一行人向县令书房走去。
陈子云所图的只有两样东西,县令大印和银库的钥匙。
银库这样重要的地方,肯定是在县衙内,而县令大印则可以让他做很多事,比如假冒官府告示和奏章、以及各种公文!
很快,捕快就带着一行人走到县令书房门外,陈子云粗暴的一脚将房门踹开。
见到房中情形陈子云顿时愣神…
房中只有两人,却都倒在了地上,嘴角渗着鲜血,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脸上带着绝望之色,无疑是服毒而死。
“不敢逃跑,眼见着县衙被攻破,又不敢跟反贼斗,绝望得自杀么。”
陈子云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转头对带路捕快恶狠狠道:“衙内可有拉货的车辆?”
“有!有!就在后院,我带你们去!”
捕快很是配合。
得到肯定回答后,陈子云吩咐有刀的人留守在县衙大门外,剩下的人拉上车辆,把粮库和军器库的东西都运过来,今晚他打算将所有人安置在县衙过夜。
众人欢呼了一声后,纷纷跟着捕快去后院拉车。
陈子云走进了县令书房,房内各种摆设器物很是丰富。
只见一个檀木书架上,琳琅满目的摆着各种书籍。旁边的古玩架也是塞的满满当当,墙上则挂了好几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字画。
“一个小小的县令书房都这么奢华!”
这些东西虽然触手可及,陈子云却一样没碰,而是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身上摸索着,但摸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银库钥匙。
银库作为存放整个寻阳县所有赋税的地方,无疑是重中之重。
想要打开这样的地方,撞是撞不开的,这种重地一般都是用青石砌成,大门也是精铁所铸,强行破开,无疑难度很高。
陈子云在房内找了一遍无果后,只得无奈放弃。
眼下最重要的事,首先就是得建立自己的班底,就算有着一些乱民愿意跟随自己,但哪一天碰到像样一点的敌人,这群乱民还是得散。
陈子云在县衙逛了一圈,里面冷冷清清的,房舍倒是不少,但县令的家眷、以及逃散的捕快一个都没有见到,刚走到大门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粮食来了!”
紧接着就见到王傀等人,扛着粮食走进县衙大门。陈子云立马让他们将粮食堆到后院,见到王傀走到自己身边时,对他低声说了句:
“王兄,随我来一下。”
说完陈子云也不等王傀回答,径直往县令书房的方向走去。
王傀闻言愣了愣神,不过还是跟了上去。
陈子云对这个屡屡帮自己说话的王傀很感兴趣,而早上见他在求雨台时说的一番话,足见他是个正直的人。
若是没有王傀和他的族亲,此刻估计没几个人会跟着陈子云,所以陈子云想跟他谈谈心!
带着王傀进了县令书房后,地上的两具尸体早已经被清走,陈子云示意王傀坐下。
等王傀坐下后,陈子云单刀直入的问道:
“请问王兄为何助我?”
陈子云一直在想,如果王傀等人只是想找个出头鸟,那么大可在分粮之后走人,又何必率先站出来追随自己?
如果不是,那就要了解清楚底细。
王傀苦笑道:
“实不相瞒,我亲手杀死了县丞之子,和造反已经没有了分别。起初一心只为保命,但后来见兄台你行事颇有手段,之后在粮库言语更是令我深有感触,而我也不愿像老鼠一样四处躲藏。对了,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陈子云听到王傀的回答后,心中大定,觉得自己的一些想法也可以说说了,他没回答自己的姓名,而是向王傀正色道:
“王兄可愿随我真正起事,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小打小闹?”
王傀闻言有些疑惑:“起事?我等现在不是正在造反吗?有何区别?”
陈子云摇了摇头道:
“不同,现在我们造反只是逼不得已为了生存,一旦生存有了保障,大伙就会顷刻散尽,而起事却是有明确的目标!”
王傀不由感到有些好奇,下意识道:
“什么目标?”
陈子云紧盯着王傀,肃然道:
“朝廷,我等可取而代之!”
王傀听到这句话当即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陈子云,有些不敢相信。
若说眼下这群人,有可能会在朝廷受到外族侵略的情况下,而在夹缝中得以生存,他还是勉强能相信的。
可这群人要是和朝廷正面碰上,不说军队,就是从郡城拉出来一千几百郡兵,只怕就要顷刻间成为飞灰,更不要说朝廷占有大义在手了!
王傀从惊呆中回过神来,对着陈子云摇了摇头,说道:
“兄台,不是我说泄气的话,这是不可能的事。”
陈子云平静地看着王傀,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一句在他听来没什么感觉,却又可以让没有听到过的人——如雷贯耳的话!
“王兄可曾闻,壮士不死则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