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在师尊那已经吃过,你自己吃吧。”
他说完转身就离开,好像生怕被追赶一样。
空桑茉荛望着他背影黯然不已。
似乎不论怎么做,只会把他推得越来越远。
白沉始终躲着她。
不忍见她伤心的目光,最后干脆连落松峰也不回了。
他躲在青玄宫宫主那,想以此逼迫空桑茉荛回去。
空桑茉荛心里明白他的意思,他躲她便寻。
但是都被白沉拒绝。
空桑茉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留给自己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了,可是白沉不肯靠近自己,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该提前回去。
从那夜被下迷情散之后,白沉就一直刻意躲着空桑茉荛。
见她越多,就越心软,行动也不由自己控制了。
他真怕空桑茉荛又做出什么突发奇想的行动,更怕自己在一次次相见中沉沦,把她引入深渊。
所以,他只能躲着,只能在她熟睡之后偷偷看她一眼。
他知道自己的冷漠会让她伤心,可是茉荛也说过要断一个人的念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她。
既然自己再也不能给她未来,那就放手让她去找那个能给她未来的人陪伴着她,这样自己离开后,也能不那么担心。
空桑茉荛在白沉屋外站着。
这已经不知道是白沉躲自己的第几日,她只知道自己很想他,明明这么近的距离,明明在同一个空间呼吸,可是却始终无法靠近。
天公不作美,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空桑茉荛一直在屋外站着,雨水打湿身体,侵入凉意,可是再凉,也不如心中那渐渐升起的寒冷。
屋内的白沉坐立难安,外面的雨淅淅沥沥越下越大。
她为什么始终这么执着。
空桑茉荛倔强等着,不要伞也不听任何的人劝阻,就这样一直呆呆朝一个方向矗立。
师尊,别再躲了,没时间了,真的...没时间了!
空桑茉荛在心里反复呐喊,祈求白沉能给她一点回馈。
白沉靠着门的另外一边,听着外面的雨声烦躁难安。
这个季节的雨最冷了。
两人隔着一扇门,各有各的心思,各流各的泪水。
谁也不敢确定,到底是谁先投降!
空桑茉荛孤寂的身影融入这滂沱的雨中显得极其弱小,她任由雨水在脸上拍打,整个人都被雨水灌溉,仿佛她已经成了雨的一部分。
她固执盯着前方,没有丝毫动摇。
察觉有温暖靠近自己,空桑茉荛喃喃喊出声。
“师尊!”
白沉撑着伞举过她的头顶。
他终究认输了:“你怎么这么傻?”
空桑茉荛脸已经发白:“师尊,见见我吧,我不那样了好不好?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前些天因为泡了一晚上寒池的水,她就已经染上风寒,现在淋了这场雨,风寒又复发。
整个人晕乎乎的,空桑茉荛顺势朝白沉身上倒。
白沉丢开雨伞接住她,纸伞随着风被吹起,滚到很远的地方。
他将手探到空桑茉荛的额头,发现她此刻烫得吓人:“茉荛,我先带你去找药师。”
空桑茉荛被抱起,她立马勾住白沉脖子,虚弱把脸贴近他,楚楚可怜道:“别对我这么冷漠好不好?我快要走了,陪我一会,以后啊,我不缠着你。”
白沉心已经乱了,只想让她好起来,冷漠克制四个字已经全然被他忘在脑后。
他哄着道:“好,不对你那么冷漠,我们先去看药师,好不好?”
久违的温柔,白沉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柔和的语气对她的,泪水混在雨水里滴下。
她有气无力勾住白沉,俨然一副快要气绝的模样:“师尊,茉荛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可是,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的!陪我两天好不好?别躲我,两天之后我就回蓬莱岛。回了蓬莱岛,爹爹又要把我关进蓬莱阁,说什么只有我不再爱你才能放出来。我听话,会努力忘记你,将来你要是娶了妻子,也别让我知道,我们再也不会联系。”
白沉脚步顿住,雨水冲刷他们,他的心揪得紧紧:“忘了...我...?”
他不应该高兴吗?只有忘了他,自己死后她才不会悲伤,为什么现在听到她这样说心反而如此之痛。
空桑茉荛脆弱得仿佛一碰就散:“是的!所以别躲我,让我留下来,再陪你一会,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白沉喉中发出痛苦:“好!”
空桑茉荛探索吻向白沉的唇,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无法确定白沉是否愿意,她怕他推开,又想慢慢加深与他缠绵,把灵魂也交融在一起。
这一次白沉没有躲,张口轻轻回应。
轻柔的吻驱散白沉心底一切阴霾,他感受她的温柔和热情,他们之间的爱意已经超越一切言语。
雨里是两人缠绵的热吻。
白沉脑海里有一道声音反复回响。
再放纵一次,最后一次。
......
那场雨后,空桑茉荛病了,白沉也病了,两人不约而同染上风寒。
不过空桑茉荛的心情愉悦很多,白沉对她虽然还是冷漠的态度,可是不再躲她。
大概是蓬莱岛已经派人在接她来的路上缘故。
再者他也以为自己快要祭天,所以想好好陪空桑茉荛度过这最后的时间。
蓬莱岛接她的人很快就来了,她和白沉还有好多话,好多好多话没有说,就这么匆匆结束。
离开前一晚空桑茉荛带着食盒去找白沉。
轻巧的敲门,咚咚咚三下,是他从前敲自己门的习惯。
白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何事?”
空桑茉荛抱着食盒道:“给你送东西!”
白沉说道:“知道了,你放着。”
空桑茉荛站在门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明天就要走了,师尊不出来见我?”
里面沉默了一会,白沉的房门开了,不过他关门极快,显然是有东西要掩饰。
空桑茉荛当然知道他掩饰什么,里面边放着那颗他费尽骨血之痛才为自己而炼化的顽石,也是他这辈子苦难的源泉,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魔石真身。
不过白沉越想阻止,她就越想拆穿。
空桑茉荛懒懒地睨了白沉一眼:“不让我进去吗?”
白沉还在想用什么话回绝时,她已经越过白沉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