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茉荛哭着擦去蓬莱岛主的泪,这位把毕生的爱都给了自己的男人,或许她最亏欠的就是他了:“对不起,茉荛听爹爹话,以后乖乖的好不好?”
空桑茉荛扑进蓬莱岛主怀里,一遍遍忏悔。
蓬莱岛主搂着她,依旧是那样不安,他与她确认道:“说话算话!”
空桑茉荛哽咽点头:“嗯!”
她问她爹这一次又是什么方法把自己救活的。
蓬莱岛主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蓬莱岛无数珍宝,想为她修复一道残躯有何难。
空桑茉荛想想也对,她爹连元清天尊的神脉都求得来,这世间又有什么是他求不来的,所以对于救自己的事她并没有过多追问。
想起落入魔界的花怜,忙向蓬莱岛主求救。
雀雀说花怜在魔界无碍,遇无殇在她身上施了近身咒,花怜如今离他出不了百步。禁咒不解,她们不可能救出花怜,强行带走她反而会害死她。
听雀雀说遇无殇待花怜尚可,不如先让花怜在魔界待着,再想办法救她。
她虽心急,但也寻不到更好的法子,遇无殇看上去还算良正,当日若非他阻止,花怜恐怕早就灰飞烟灭,想来确实不会伤害花怜。再者青玄宫如今因她和白沉之事乱做一团,只能再等些时日营救花怜。
……
空桑茉荛是醒来后的第二天才知道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白沉与沐泽仙定了婚约。
下月初二!
她根本就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情面对这个消息。
“是因为九曲灵珠吗?”
白沉安然无恙,固然有解毒之效,可是他灵体已经被修复,那日又是沐泽仙最先找到他们,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沐泽仙定是拿了陪嫁的九曲灵珠救下白沉。
白沉沉默,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心中苦涩泛滥。
“师尊,是因为九曲灵珠才娶沐泽仙吗?” 她又问了一遍,只觉得心被蹂躏到连痛都察觉不出来,木讷讷的,一丝表情都没有。
“是!我拿了她的九曲灵珠,所以只能答应娶她。”
空桑茉荛咬住唇,心即便那么痛,却还是忍住了所有的情绪。她很难过,可是她也知道从她要救白沉开始,就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了。
她颓然笑了一下: “好,好,挺好。”
话音落,缓缓拿被子蒙住头,“师尊,我困了!”
“茉荛。”白沉唤她,还想再与她说说话,心里实在有太多话想告诉她,可是又不敢让她知道真相。
空桑茉荛道:“别说了,我想睡会!”
她再次驱逐。
白沉坐在一边很是失落,她似乎已经讨厌自己了!坐了一会,不想打扰她,默默起身离去。
直到察觉白沉出门的声音,空桑茉荛才敢哭出声。
真是可悲,好不容易确定自己的心意,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就没机会了。
不是早就知道情字害人吗?不是有爹爹,有蓄月、司温言那么多人给她展现这个字带来的悲剧吗?为什么还是陷下去了?
该怎么抽离,明明她都还没有拥有,心,为什么会痛成这样?
早知道,就不醒了...
... ...
知道这个消息后,空桑茉荛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这一个月,蓬莱岛主本想将她带回蓬莱岛,可是她拒绝了,说什么也要参加白沉的婚礼。
那阵子,蓬莱岛主、雀雀还有白沉一直都陪在她身边。
白沉与她在一块的时候,基本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而她也变了,在白沉面前她再无话,连雀雀也察觉她的不对劲。
白沉要娶沐泽仙的前一晚,空桑茉荛在山丘上坐了一夜,雀雀跑来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了白沉?
空桑茉荛否认。现在说喜欢,一切都晚了。
她努力告诉自己,白沉只是她的师父,以后都只能是她的师父了。
可是雀雀并不相信她的话,他们两人一日日的变化她看在眼里,没点苟且还真让人不信,她怂恿空桑茉荛去找白沉问清楚。
空桑茉荛问雀雀,自己要说清楚什么?
雀雀说,至少要白沉知道她的心意。
她望着落松峰高挂的红灯,双眼渐渐变得模糊。
白沉啊,白沉,我拿什么跟你坦白,是我要救你,如今又有什么理由阻止你去娶她。
或许从一开始就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雀雀坐在空桑茉荛旁边,一直出着馊主意。
雀雀说明日空桑茉荛若去抢亲,她一定帮她。明日是她最后的机会,就算白沉不喜欢她,她至少也可以扰乱白沉的婚礼,让他们结不成夫妻。
空桑茉荛默言不语的望着雀雀,心乱如麻,扰乱了他的婚礼又能怎样?明日不娶,他日依然可以娶。
空桑茉荛带着雀雀回去,望着这些张灯结彩的灯笼与喜字,格外的刺眼。
白沉坐在亭中喝酒,他甚少饮酒,即便上次与蓬莱岛主也是小酌,这是空桑茉荛第一次见他喝得酩酊大醉。
他就这么快乐吗?空桑茉荛心中冷笑。
“茉荛!”空桑茉荛正欲回房中,白沉却把她叫住了。
空桑茉荛淡淡地回头看着他,恰好与他双目对视。
雀雀看着这微妙的气氛,瞬间了然,飞快溜走。
白沉跌跌撞撞的朝空桑茉荛走来,望着这张已经深深印在自己心里的脸,空桑茉荛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你非要娶她?”
“非娶不可!”白沉含糊答道。
一滴泪从空桑茉荛眼角滑出,她怕被白沉看到,深深地低下了头:“你喜欢她吗?”
不会,永远不会!心已经给一个人了,怎么拿回来再去给另外一个人,他做不到,始终做不到。
可是那些话,无法告诉她,还要努力让她觉得自己很好,这样他离开以后,她或许不会再像这一次一样,那么冲动。
白沉的声音有些虚弱,也有一些底气不足:“会喜欢的。娶了她就有责任去爱她。”
空桑茉荛的心被这一句话打得千疮百孔,各处都流着血,他每说一个字就碎一块,最终面目全非:“很好,那就祝你们天长地久,琴瑟和鸣。”
空桑茉荛怕自己最后的骄傲和尊严也在他面前崩溃,于是想要离开,白沉却突然拉住她的手,将她反拽入怀中。
白沉拥着她抱得很紧很紧,头深深地埋入她的颈部,有几滴冰凉的水珠,慢慢从她的颈部滑下。
惊恐的空桑茉荛本想推开白沉,但终究还是舍不得。
白沉哭了,他到底为什么哭了?
空桑茉荛反抱着白沉,亦是泪流满面,整夜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