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将绑着小孩童的绳索斩断,孩童跌落,侍卫瞬间发现不对劲,朝飞剑的方向追去。
见到来人,侍卫都惊了:“空桑姑娘这是做什么?”
空桑茉荛脸上立即结了一层冷霜,像是六月飞雪变化莫测:“这应该是我问你们?这么小,为什么要杀他们?”
侍卫朝她解释,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公主临危,需要他们的血救命。”
这话说得雀雀听了都忍不住骂人:“你们这也太自私了,杀他人性命,以求自己苟命,你们公主活着不会心有余愧吗?”
侍卫答道:“都是罪臣之子。”
雀雀走上施法替小孩童止血。
空桑茉荛指着那群小孩朝他们质问,气到牙齿开始打颤:“这么小能犯什么罪?”
侍卫丝毫不带任何怜悯,仿佛这就是再稀疏平常的一件事情一样:“他们是没犯罪,可是他们的父母犯下滔天大罪,他们罪有余辜。”
这是怎样的思维,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空桑茉荛道:“祸不及子女,他们爹娘的错,何苦怪到他们头上?再者就算要怪,也没理由杀了他们!”
侍卫见状,劝道:“空桑姑娘是殿下的客人,还是快走吧,这件事情我等就当做没发生了。”
从未有人敢这么威胁她,剑端冷冽的光芒和握剑者身上的杀气一样摄人:“做梦!你可以当做没发生,我不可以!”
“雀雀带她们走。” 空桑茉荛对雀雀道。
雀雀应一声,带着小孩童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对那帮侍卫道:“哎,她可是萧哥哥心尖尖上的人,若是伤了一分一毫,你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雀雀已经带着他们离开,侍卫欲意去追,空桑茉荛出剑拦截他们的去路,强迫他们与她交战。
很快,另外一方又有侍卫过来,他朝与空桑茉荛战斗的人道:“将军,牢狱内,所有的小孩童都被黑衣人救走了。”
“什么!”
打斗的人立马收剑,朝牢狱走去。
空桑茉荛也紧随其后。
很快就听见一片打斗声。
空桑茉荛看去却是黑衣少年被大批侍卫纠缠,他们拦截黑衣少年。
“又是他!”空桑茉荛惊呼!
这身衣服,这个面纱,以及这副身形,好像已经成为自己认出他的标配。
一人喊:“定是余孽,格杀勿论!”
一把飞剑想要拦住他的去路,空桑茉荛顾不得身份上前去帮忙。
结果忙没帮到,反倒因为心急把自己脚给崴了。
身后传来萧南宫父王的声音:“茉荛,你在干什么?”
空桑茉荛不动声色将崴伤的脚拉拢,眸中的戾气几乎掩盖不住,嘴角挂起意味不明的讥讽:“国主,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杀那么多人,就为了救您女儿,您女儿的命就那么金贵,别人就天生该死吗?”
北召国国主冷酷无情的声音响起:“他们都是罪臣之子,是天生的恶种,该死!”
黑衣少年因为这句话身子一顿,黑亮眸子溢出憎恶和懊恼的复杂情绪。
这话空桑茉荛并不苟同,突然之间想到了白沉:“我师尊说,人之初、性本善。茉遥觉得没有人天生就是恶种!”
“茉荛,不要胡闹,过来!” 北召国国主欲意劝她。“我可以不追究你放人一事,但是这个余孽必须死。”
“我不!”空桑茉荛护着黑衣少年。
空桑茉荛与北召国国主见面虽少,但北召国国主对她一直都自矜叔父,所以在他看来空桑茉荛亦是家族晚辈:“茉荛,你别胡闹,你这样我可要告诉岛主了。”
空桑茉荛破罐子破摔:“说吧,反正我爹也管不到我。”
北召国国主为空桑茉荛的年少轻狂叹了一声,向她陈述一个残酷事实:“这么多人你护得住他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空桑茉荛害怕了,这么多人她确实护不住身后少年。
慌乱的时候脑海唯一闪过一道白色身影。
“白沉,白沉。” 空桑茉荛口里喃喃喊他,四处寻找白沉的身影,可是并未见他在场。
真是不需要他的时候一直在,关键时候就跑。
空桑茉荛快速挪动到少年身边,趁人不注意,她抓住少年的手,牵引他把手中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杀我!”空桑茉荛对黑衣少年道。
空桑茉荛红着眼眶,自导自演起来:“你们别过来,他要杀我!”
黑衣少年一点也不配合挟持,甚至为了怕剑真的伤到她,还特意用剑远离她的脖颈。
空桑茉荛见状只好自己拔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他要是死了,我跟着一起死。”
黑衣少年身体明显紧绷起来,五彩缤纷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他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惶恐。
恰巧萧南宫赶到,见到的场面就是空桑茉荛正准备自缢。
萧南宫没被这举动吓死,慌乱不行,他对空桑茉荛大喊近乎破声:“茉荛,别胡来!”
空桑茉荛举剑逼近自己脖颈,剑实在太锋利,已经划破她的肌肤,北召国国主和萧南宫瞬间慌了,甚至连她身后的黑衣少年也出现慌乱。
空桑茉荛威胁道:“你们赶紧后退,后退!”
萧南宫心急:“快退!”
空桑茉荛道:“让他走!”
萧南宫立即开口:“好!让道!”
北召国国主居高临下,含着无尽的威仪:“不行!”
侍卫得令,立即围住少年。
萧南宫挡在空桑茉荛和少年身前,朝着北召国国主下跪:“父皇,此事乃孩儿授意。”
萧南宫道:“灵童血,救不了人,父皇您不要一错再错了。”
北召国国主不敢接受萧南宫口中的现实:“那是你的妹妹!”
萧南宫语气焉然:“妹妹那么善良,她也不会愿意用这么多性命来换取她一人性命,父皇你有想过,妹妹醒来后该怎么面对这些杀孽。”
萧南宫跪着往前挪动,拽住北召国国主衣角:“让他走吧!孩儿求您了。”
萧南宫见北召国国主依旧不为所动,开始磕头哀求,额头磕出潺潺鲜血。
北召国国主终是心软,手无力抬起如牵线的木偶一般僵硬挥动:“让他们走。”
空桑茉荛见状立马拉着黑衣人少年离去。
她跟着黑衣人少年在树林快走。
因为本身就崴了脚,现在又强行运功快跑,最终实在支撑不住,整个人前倾直直往地面倒去。
黑衣少年眼疾手快,抱住她的腰,这才没让她摔倒。
少年看了下她的脚,然后扶住她,示意她不要再跑。
空桑茉荛回头看看后面,并没有卫兵追来,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