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们俩人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严格来说,之前都是他出其不意故意戏弄她,小家伙长得这么好看却总喜欢板着一张小脸哪怕笑了也是很收敛的那种,年龄不大,心事倒挺重,偶尔逗弄一下看见她脸上出现其他的表情,可比她收敛时真实多了。
所以,哪怕是被小猫儿挠了几爪子,他也不以为然随她去。
可这一次……
随着凤灵曦目光紧盯下,君翊心里忽然没来由的一乱。
凤灵曦感受到小腿处多了什么东西扫过,下意识地低下头,目光跟着那条同样遍布着漂亮的黑色鳞片,尾部鬃毛色泽却是有暗色逐渐转为染上一丁点渐变的暗红,同样也是毛茸茸……
此时,这条尾巴似乎非常自然的暴露了主人内心的情绪,有些无措的摆动着。
而那一条刺目鲜血淋漓的伤口就这样被无意中出现在凤灵曦眼前,她微愣住,原来真的受伤了。
“不包扎一下吗?”凤灵曦指着那条可怜兮兮的尾巴。
因为伤口,大片的鳞片掉落,因为血迹还在但已经没有鲜血流出,看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管了,都这样还没有发炎感染,也不知道是不是物种的强大给君翊这么放任不管的任性。
凤灵曦不想管,可是看着那毛茸茸在地上扫来扫去,每一下都仿佛是拂过她的心尖。
所以凤灵曦想到,可以不管君翊这个人,但偶尔也可以破例一次。
君翊垂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他眉头有些皱起似的很不满,这一不痛快尾巴顿时甩的更用力了。
“没……”
“是自己不方便吗,要不我帮你?”
两道声音同时想起。
凤灵曦眨了眨眼:“你说,刚刚没听清。”
就要退口而出的话在舌尖转而一圈,最后那一声‘没事’被他不知道出于没事用意咽了回去,眸光微闪,声音微沉:“嗯,是不方便。”
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他向来懒得去管这点皮肉伤,如今力量被限制得很严重,与其浪费力量去治疗这些不痛不痒的小伤,还不如多杀几个碍事的老鼠。
不过……
君翊唇角隐约上扬,似乎带伤来还挺不错?
听到身影后的凤灵曦已经转身去准备了,还好刚才准备止血消炎的药还有留着备份,现在正好可以用上。
“看我干什么,你站着我不好处理,坐那边去。”他站着,她就要跪下,很累的好不好。
“哦。”君翊听话的走到了她指的位置上坐下。
他的视线一直围着凤灵曦转,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凤灵曦在一个空间下相处的这么和谐而且时间也是最长的。
就在他走神了片刻,忽然一股异样顺着猛地爬上身体,君翊瞳孔猛地缩起,本就是竖起的瞳孔如今更是紧锁成了一条金色的细线,他有些后悔了,从来没有人敢触碰……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怪异的感觉。
但,不讨厌。
凤灵曦的动作很快,只是过程中免不了要去触碰,她已经尽可能的避开接触,生怕不同物种中间产生什么误会。
上完药,就到包扎了。
凤灵曦先提前说了一声:“我…我可能会碰到你,你要是难受和我说。”
“无事。”君翊此时连说一句完整的话也艰难。
他不敢转过头,可是那只柔软的小手即使很小心翼翼了但还是时不时会拂过敏感的部位。
“可以了。”
终于,身边传来了让他如释重负的声音。
再继续下去,他可就真的不保证能不能忍下去了。
凤灵曦看他一直僵直着保持一个姿势,从刚才就这样:“你还好吗?那些只是一些简单的消炎药粉,我也不知道对你该用什么,伤口很宽但面积不大看着没有伤及里面应该过段时间就痊愈了。”
“多谢。”君翊低声道,仔细听的话,声音中还有些低哑。
凤灵曦眉目舒展了几分,微微笑了笑。
还别说。
要是君翊可以一直这样正常点,相处起来也不是很累,她绝对没有添加什么滤镜。
“受伤了还是要说的,下回可以让你的属下给你处理,自己动手确实不太方便。”凤灵曦随口嘱咐了声,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废话,人家貌似也不需要她来操心。
可君翊却忽然传来一声叹,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黯然:“他们不敢。”
凤灵曦:“?”
“他们可不敢像你这样靠近我。”君翊好笑的道。
凤灵曦表示理解。
换做昨天,她也不敢。
“可以冒昧问一下,你到底是什么动物吗?”凤灵曦最后还是带着期盼的问了,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单纯的好奇看见除了人意外还有这种头上长角像人又不像人的生物,她还贴切的加上了一声冒昧。
“动物?”
君翊瞳孔依旧是充满了还未消退完全消退的竖瞳,如同盯着自己窥视已久的猎物,他凝视着:“你是把我当成了路边的野兔野狗了?”
“兔子有耳朵你没有,狗的话,你也不太像。”凤灵曦诚恳的回答道。
君翊:“???”
“算了,你想知道?”
凤灵曦点头。
君翊似笑非笑:“那就是拿你的一个秘密来换吧,毕竟我的身份可不是谁都能知道的。”
“秘密?”凤灵曦眼里的期待忽然消失了大半,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的秘密还能有什么。
一个就是她不是原本的凤灵曦。
另一个人就是混沌须弥之芥。
不论那一个人,凤灵曦都不能说出来!这些秘密最好烂在肚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才是真正的秘密。
凤灵曦好不容易卸下的那点防备,忽然被眼前之人重新提起,再度攀上了心头,她还是有些失落要是能知道就好了总觉得和她猜想中的那个只存在幻想中的很像。
“算了,既然属于秘密,说出来可就不是秘密了。”凤灵曦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已经打消念头。
她取出了萧楚楚交给她的毒药,按照习惯滴入三份,再把用于分解的稀释液滴入准备静候,然后伸手要去处理第二份。
君翊看她说不要就不要,居然还立马就投入了其他事情完全无视了他,顿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亏他还期待。
她会拿出怎样的秘密,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行。
“这就放弃了?”行吧,君翊承认他输了,输在了这个曾在他眼里与蝼蚁无意只是有些有趣的玩物手上。
凤灵曦抬眼看向他,若有所思的道:“既然身份对你是不能轻易说出去的秘密。”
“我有,可我也不能说,所以于情于理我拿不出让你说出秘密的条件,只能放弃。”况且只是好奇罢了,也不是非要知道,而且她还担心因为知道了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还被他惦记上。
君翊单手撑着下巴,听着她那一套一套的说辞,挑眉伴有几分玩味儿与不悦:“你好像,格外的担心我知道‘混沌须弥之芥’在你身上的事?是那个灵体说了什么吗,让你如此忌惮我。”
凤灵曦手上一抖,足足几十滴直接落在了瓶子里。
“看来是猜对了。”
君翊嗤笑道:“我若想对你做些什么,在那断崖下就动手了,虽然开始想过不如杀了你,但带你离开后可就半点要杀你的心思也没有过。”
“如此坦白,可以让你戒备的心思稍微放下一些了吗?”
凤灵曦不明白。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君翊了。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又开始处理不来这种复杂的场面,她还是喜欢简单直接一点,可君翊也太直接了。
直接到她的大脑现在空白一片,完全猜不出来这是什么走向。
君翊哼了一声,眼底划过一抹懊恼,可紧接着对凤灵曦的却是冷傲:“凭我不屑那样做,也不喜欢从你的眼里看见那种可能的怀疑,你在质疑我!这让我非常不喜!”
“但你口中的混沌须弥之芥灵体也说过,他和魔族之间的仇怨是无解的。”
“是混沌须弥之芥封印了魔界通道,不是吗?”
这等于断了人的后路,这样的举动,招来记恨也是不可避免的。
君翊嘴角一抽,他越发的不高兴了,他当年就应该把那个碍事的灵体捏碎,这么多舌说这些乱七八糟……
“是这样又如何。”
“究竟要不要化解仇怨,可不是那个灵体说了算。”
凤灵曦:“难不成你能说的算。”
她真的只是随便说了一句,但也有试探的意思。
“自然。”君翊眼底深处的幽暗似深渊无底,他看着眼前的小家伙脸上浮现的愕然,道:“凭我是那片天地的始祖,凭那片天地的法则由我所创,凭万魔皆是我手中血刃以我为尊以我为帝!”
“如此,可还能让你信服?”
凤灵曦信服?
呵,她觉得今晚她可以一头撞在墙上,现在她大概有做梦的嫌疑。
“你那是什么眼神?”
“……”你不懂,你刚才的话有多让人怀疑人生。
昆弥,这位真的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不是什么气息像,这特么是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