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君见萧宗笑,心绪却如这荒野破屋中的灯火,起伏不定,心想:原来萧宗哥哥并不是太子。
当她听县令说萧宗是太子的时候,觉得有点失落,她听父亲说,太子是储君,将来是要当皇上的,身份何等高贵,虽然自己是尚书的女儿,身份尊贵,但建康城中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多的是,跟太子还是相差殊远,不要说做兄妹,玩都难以玩在一起。后听萧宗说自己是王子,心底触动难平,自己也不明因由。
萧宗见沈兰君沉默不语,明了她心事,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兰君妹妹,我虽是二王子,如果这次能脱身回去,我还是会找你一起玩的,我们还是好兄妹。”
沈兰君道:“真的吗?”
萧宗道:“真的。”
沈兰君心里宽慰,脑袋倚靠在萧宗身上,大半夜的奔波劳累,觉得身子有些疲乏,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沈兰君被萧宗叫醒,原来五妹递过来一个碗,碗里放着三个烧饼和两个鸡蛋,沈兰君心想:这姐姐不像其他坏人,况且要杀便杀,被人杀死总比饿死强些。
她经过前一天遭遇,胆子大了点,就拿起烧饼和鸡蛋吃了起来。
萧宗阻拦不住,心道,我是男孩,胆子岂不如一个小女孩,也一起吃了。
瞧见远处的黑衣人围坐一圈,老二不知从哪里带来一个老汉,对老大道:“老大,抓了个老头,我们问问他。”
老大笑着对老汉说道:“大爷莫害怕,我们兄弟几个是商户,想北上做买卖,不巧在此间迷了路,这里离江阴城还有多少路?”
老汉见黑衣人头带面具,面容可怖,哪有商户的样子,颤声道:“往北走五里就到城里了,好汉,不要杀我,我家里有些粮食,我都给你。”
老大又问:“城门有军士看守?”
老汉道:“平时进城时,就见四、五人。”老大让老三带着老头出去了。
沈兰君对萧宗道:“宗哥哥,这老爷爷会没事吧?”
萧宗心知老头定会被老二杀了灭口,但他不想沈兰君伤心,道:“没事,我看这老爷爷兴许会从坏人手上跑掉呢。”
老大拿出地图,沉咛许久,手指地图道:“自打前年钟离之战后,萧梁边境守卫日趋森严,想来时,我们兄妹五人分散几路,从彭城、淮安几处混入进来,倒也平安无事。现在带上太子,人数众多,怕走在大街上招人眼目,大家想想办法,该如何是好。”
老二道:“老大,我们在江阴城里买几匹快马,每日更换马匹赶路,少则一日,多则两日就到淮安城了。”
老大道:“太子在萧梁腹地被劫,梁朝定会加强戒备,骑马虽快,但途径的京口是军事重镇,南北必经之处,必然重兵把守,岗哨众多,过往商旅必会详细盘查,恐怕没那么容易通过。”
五妹道:“大哥,梁军在陆路防卫森严,那陆路走不了,我们可以走水路,从江阴郡渡口坐船,沿长江水路一直向北,经至广陵,再由广陵更换商货船只到达淮安,届时,即可通过陆路到彭城,也可通过水路坐船到信阳边境。”
老二起身道:“五妹,你不是开玩笑罢,我们几个北方人,哪会游水,掉到水里还不是束手就擒。”
老大沉思良久,拍腿道:“好,就这么办,老二,俗话说:兵行险招,我看这个办法好,还是五妹点子多,马上给彭城的元法僧将军飞鸽传书,到达淮安后,请他派人接应我们。”众人皆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