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子里坐着比较好,外面凉。”谢呈小心翼翼地扶着妻子走进屋子里,问她,“你在看什么?”
谢宜和沈氏夫妻和睦关系良好,谢呈和李氏也是一对恩爱夫妻。
李氏微微一笑:“妾身只是有些好奇,媛姐儿怎么站在树下吹着风都不觉得冷。”
谢呈听了,目光扫向跟进来的丫鬟和屋子里的丫鬟,她们立刻退了个干干净净,还十分体贴地关上门,留两夫妻独处。
“?”李氏诧异地看着丈夫,好像也没说什么事吧,怎么把丫鬟都赶出去了?
“如何?”她问,“妾身可是说错话了?”
谢呈抿了抿唇角,扶着她坐下来,低声道:“阿荔,在我们家什么事情都可以说,但是唯独不能说阿媛的事情。”
他不是傻蛋,要不然也不能从谢宜手中接手谦远候府大半的事情,成为谢宜与沈氏都认可的嫡长子。自从成为世子,谢呈便辞了官,不再涉足朝堂。
与谢媛有关的一些事,他也是清楚的。
谢媛不是一般人。
“为何不能说?”李氏很疑惑,随即想到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们碎嘴谢媛那日回来,身上只穿了薄薄两件衣裳,却丝毫不见冷的事情,脸色顿时变了变。
那些个碎嘴的丫鬟们,在第二天都看不到了。
谢呈便知道李氏懂了,他摸了摸李氏的肚子,悄声道:“阿媛,与我们都不一样。你觉得不对劲的事情,在她的身上,都是很正常的。就像母亲难产那次,你知道母亲为何让你立刻派人通知阿媛吗?”
“她。她莫不是?”李氏有些惊骇。
“她是,但是阿媛也是我们的妹妹。”谢呈淡淡地道,“你我住的这处院子。母亲不好插手,你自己要处理妥当。别让我来给你收拾。”
“你日后是整个侯府的女主人,管家的权利,都是在你的手上。要真让下人钻了空子,笑话的只会使我们侯府。”
李氏望着丈夫,觉得自己就像是第一天住进谦远候府一样,感觉很陌生。
“阿媛只是我们的妹妹。”谢呈脸上露出和煦的笑,他摸了摸李氏的脸,温和道。“阿荔,这件事以后莫要再提了。”
李氏心里打了个寒战,她下意识地点点头。
谢媛发现李氏看向自己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了,像是恐惧,又像是惊骇。她稍微一想,便知道是什么事情,却没有放在心头。
谢媛就是谢媛,她不会解释,也不会刻意改变。
谢媛最小的弟弟很壮实,小小的一团。力气却不小。
谢媛尝试着接纳他,却发现比想象中的要容易许多,因为她弟弟很安静。而且很聪明,从来都不闹她,甚至很听话。
养一个自己和容瑾的孩子,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难接受了。尤其是在发现了魂晶矿脉之后,就算出生的孩子资质不好,他们也能让他拥有漫长寿命。
谢媛决定和容瑾生孩子,不多,就一个。
沈氏看到他们姐弟相处愉快,便笑:“他更喜欢阿媛呢。就像靖哥儿小时候也黏你黏的很紧。”
谢媛以前都不怎么待见这个最小的弟弟,现在看到她和弟弟相处起来很好。沈氏觉得很高兴。
谢媛笑了笑:“是他熟悉我的气息。”
未出嫁前,谢媛每天都用自身的灵魂力量温养他。孩子自然与她更亲近。
在谦远候府住着的日子,谢媛仿佛回到了未出嫁的时候,依旧是每日一早向沈氏请安,依旧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容瑾还是每天晚上她入睡后就过来,有几次谢媛醒着,却不想见他。
容瑾未道歉之前,谢媛都不会考虑原谅他。
白玉京里,容相公与夫人不和的事情只传了两天,就被一则爆炸性新闻刷下来了。
赵音有孕了,却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她已经被逐出门墙,族谱上也划掉她的名字,不过赵威还是气得眼皮子一翻,险些就晕过去醒不来了,弄的相府也是一阵人仰马翻。
因为这件事,赵威一直都被御史们弹劾,就连皇帝偶尔都会调侃他两句。
有这样一个坑爹的女儿,真的是坑爹了。
赵曦在深宫里,听到这件事倒是一点异样都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孩子呢?呵呵,早就该有孩子了。”
随即又问贴身宫女:“那事如何了?真相是什么?”
“还是查不出来。不过,容相公和夫人,应该是真的闹翻了。相公没去见过一次夫人,夫人也没有出过一次门。”
“希望这样吧。”赵曦点点头,“制造点事情出来,让他们闹和离。”
“有些难,容府和侯府都不能轻易安插人手。娘娘,要暴露我们的人?”
“既然这样,那就不必搀和这件事了。”赵曦握了握拳,又轻轻松开,心里却是一点都不轻松。
赵音,也与前世不一样了。
一切都不同。
恨,还有必要吗?
明白的太晚,她已经无法回头。
李氏生产了,产下一个嫡长女。
谦远候府所有人都欢腾起来,世子夫妻还很年轻,嫡长女来了,嫡长子也很快了。
谢媛站在院子里,看着头顶星空,看得久了,陌生的星空也变得熟悉起来。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就像除夕那天,是一个月的轮回。
她觉得自己在侯府里变成了外人,尤其是前院后院都一片欢腾的时候,就连沈氏都暂时忘记了自己,顾着去看小孙女了。
“阿媛,该回家了。”容瑾在她身后悄悄抱住她的腰,语气里带着轻微的宠溺和不满,“都半个月了,阿媛也没有一点要想念我。原谅我的意思吗?”
谁要原谅你!
谁要想念你!
谢媛心里想着,嘴上却是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她静静地让容瑾抱着。目光一直停留在璀璨星空上。
说好的道歉一个字都没有,才不会跟你回家!
听着欢呼雀跃的声音。谢媛觉得心里有些泛酸,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也不再是谦远候府的人了。
人们提起她,总会将她和容相府、容瑾放在一起。
就像容瑾说的一样,在这个年代里,她是他的所有物。
“谢媛。”容瑾喊她的全名,“我爱你,用我所有的生命爱你。”
活到他们这个份上。其实都是很怕死的人,当然,活腻了,自己跑去作死的谢媛除外。
谢媛抿抿唇,不冷不热地提醒他:“你不觉得你应该向我道歉吗?”
容瑾想亲她,被避开了。
“阿媛,对不起。”
“没诚意。”谢媛冷冷地道。
她还想在侯府继续住下去,却也有些想念自己和容瑾的锦苑,也不知道容府的厨子,有没有研究出新的点心和菜肴…院子里那棵冬天一到就光秃秃的桃树。应该也开出漂亮的花朵了。
“阿媛,我以我的灵魂起誓,永永远远都相信你。”
谢媛的心里好受了些。但是她依旧不想轻易原谅他,所以她不说话。
谢媛不说话,一般都是否认。
容瑾内心的小人瀑布泪,他想了想,决定用行动来让谢媛原谅他。
于是他将谢媛抱起来,踹开房间的门进去后就把谢媛往床榻上扑,一边可怜兮兮地撒娇:“阿媛,我好想你了!阿媛,你看它都这么想你了…阿媛。给我。”
越说越不要脸了,还很兴奋了。
谢媛满头黑线。她一把推开他,冷淡道:“你走!”
谢媛表现得太坚决。容瑾就差眼泪没出来,结果还是乖乖地走了。
次日,容瑾命人送来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满满的都是品质上好的魂晶。
这半个月,谢媛都在演算能跨越位面的单向魔法传送阵,她已经有了些眉目,不过这几日一点进展都没有,谢媛便有些烦躁起来。
容瑾送来魂晶,倒是可以试着制作一些药剂和一些小物件。
于是宅法师谢媛便忙碌起来,一转眼又是大半个月过去,容瑾始终都没有露面。这样说也有些不对,因为他每天晚上都来报道。
然后每天都试图与谢媛挤一张床,于是喜闻乐见每天都被踹下床…
容瑾表示:踹着踹着就习惯了,总有一天能爬床成功。
谦远候府的嫡长女满月酒就要办了,谢媛最小的弟弟百岁宴也差不多到了。
侯府开始忙碌起来,甚至谢媛一大早向沈氏请安,沈氏都没有将她留下来说话。
谢媛便专心进行自己的研究,没有容瑾时不时的骚扰,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就算一直过下去,也没有什么所谓。
不过容瑾还是忍不住了,当天晚上就爬床成功,把谢媛折腾得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便沉沉睡去。
素了差不多两个月,容瑾很显然的想一次要个够。
“阿媛,这么弱的身体一点都不行呢。”他在谢媛耳边呢喃着,一边丧心病狂地继续他的动作,完全不顾谢媛已经睡着了。
谢媛第二天便发现自己在锦苑的拔步床上醒来,容瑾睡在她的身边,两人身上都穿了衣裳,干爽洁净。
容瑾觉察到动静,也醒了,奇道:“阿媛不想再睡一会?”
他这两日休沐,刚好不用去上朝,可以整日里都陪着谢媛。
谢媛黑着脸:“已经天黑了,睡你妹啊!”
“我不想睡她。阿媛应该说,‘睡你老婆’才对。”容瑾纠正道,他笑吟吟的道,“阿媛还不想原谅我吗?昨天你可是哭着求我呢!”
于是容瑾又被踹下床:“滚圆!”
他不要脸,把脸放在脚底踩,谢媛还要脸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