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阮莺准时走进大教室。
阮父的身影也准时出现在窗外。
他往教室里看去,瞧见女儿时欣慰地回到自己上课的教室。
下午五点半,小姑娘拎着书包走向校门口。
她中午进学校前,特地让送她上学的小士兵去督军府传话,说她希望小舅舅接她放学。
也不知道哥哥会不会来~
北城大学门口东侧,一辆敞篷车停在墙边,眉眼冷锐的男人笔直地站在车旁,目光晦涩。
他穿着军绿色衬衫,袖口上挽,露出肌肉线条极好的小臂。
这个男人虽然容貌上佳,但浑身上下却透露出一种会打人的凶,因此出入校门的学生和教授们都避着他往西走。
阮莺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这一幕,小脸上当即扬起笑。
她没出声跑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想什么呢?”
然而她的手并未碰到应鸷,就被他反剪住。
听见她声音后,应鸷迅速松开手。
他反应很快,并未伤到阮莺。
却在下一秒听见小姑娘喊疼。
“……”负责开车的贺林尴尬地转开目光。
应鸷:“哪疼?”
阮莺把手举起来,双眼水汪汪:“你刚才捏哪了就哪疼,小舅舅你是不是和我犯克?”
“上午把我从火车旁抱走,下午又捏我手,晚上想干嘛?”
应鸷觉得她用词怪怪的,他抿了下发干的唇,打开车门,语气冷硬:“上车。”
小姑娘努努嘴,贴着他钻进车里。
车门随即被关上,男人从另一侧上车:“贺林,去阮公馆。”
“好的,督军。”
两人交谈完毕,阮莺把手伸过去:“小舅舅,你不管我的手了吗?”
“……”应鸷扫了眼她,“刚才是这只手?”
“是呀。”不是也得是。
小姑娘神色坦然,应鸷沉默了两秒,手搭上她的小臂。
他觉得按揉的话有点流氓,反正自己没用力,这小姑娘不可能胳膊疼,就什么也没做,就那么搭着。
阮莺可算是老实了,但只是表面,心里的流氓想法一刻也没停下。
应鸷中途有好几次都想松开手,但手稍微一动,小姑娘就看向他。
「哥哥身上的气味变明显了耶,靠得近点就能闻到啦。」
“督军,阮莺小姐,阮公馆到了。”
阮莺笑嘻嘻地撇开男人的手:“小舅舅,晚上见哦。”
她不耍小脾气时格外讨人喜欢。
应鸷目送她下车,被仆人迎进阮公馆,目光移回自己的手心。
这只手刚刚还不在意地贴着外甥女的肌肤,现在变得滚烫。
“贺林。”
“是。”
贺林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督军的命令,奇怪地回过头,便见他家督军在走神。
他吓了一跳:“督军!”
幸亏不是在战场上。
要不然督军铁定没命!不过他脸怎么好像红了?
应鸷回过神:“你下车坐到我旁边。”
“?”贺林心里迟疑地坐到阮莺刚刚坐的位置。
“督军,您是有要绝对小声吩咐的绝密命令吗?”
男人点头。
“你闻闻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就坐在这里闻,别动。”
贺林过于错愕,以致于大脑空了几秒钟,几秒后,他无语地开口:“没味道。”
“真的?”
“真的。”
那小姑娘说的明显气味是什么?
现在车停着他都没闻到,车开起来有风吹拂,能闻到身边人身上气味的概率就更低了。
应鸷心里划过思索,一会儿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放弃思考。
“回应公馆。”
快到晚饭时间了。
阮家人在阮公馆吃晚饭,晚上也住在那里。
肖管家在公馆的庭院里监督举办宴会用到的物资车辆,见到熟悉的敞篷轿车时忙走过去:“少爷回来了!”
应鸷下车:“这是做什么?”
肖管家笑着回:“小小姐的生日快到了,老爷说要给她在家里办个生日宴。”
贺林把车钥匙递给他,笑眯眯接话:“那可有的热闹了。”
阮莺小姐的人缘必定很好,生日宴上会有许多朋友来捧场。
到时他也能来蹭个热闹。
应鸷不在意般没接话,抬脚往家里走去。
走过被周围树木映得绿莹莹的喷水池时,应老从家门口慢悠悠地走出来。
他叫了声义父,忽然想起阮莺走前的话:“义父,姐和姐夫晚上要回来住吗?”
“没听说。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应老看眼他身后,“莺莺没跟你回来?”
应鸷微怔:“我把……阮莺送回阮公馆了。”
话音落下,应鸷从义父的眼里看出了嫌弃。
应老望着远处的敞篷车,心道这车他是白买了。
他早知外孙女喜欢敞篷车,就特意让老肖盯着,在她回国前买了一辆。
下午他听说外孙女要小舅舅去接她放学,便立刻派小兵把车开去了督军府。
车都到位了,以莺莺的性子,肯定得缠着他在城里多转几圈兜风。
然而却没有。
那肯定是人没到位了。
应老不好明说,从身后仆人手里接过鱼食,走去池子边逗鱼。
应鸷跟过去。
“莺莺是你外甥女,一个女孩子,被外人听见你连名带姓地叫她,该觉得你们关系不和了。”
应鸷开口:“我以后叫她乳名。”
应老面朝池子,勾勾唇:“这才有一家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