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莺在北城的中心商业区玩了个痛快。
无论珠宝首饰店还是歌舞厅，她都缠着应鸷和她一起进去玩了一圈，惊呆了跟着他们的贺林。
待两人一起回到应公馆，早已过了午饭的点儿。
小姑娘脸上挂着笑，快步走向他们：“爸爸妈妈！外公！”
阮父阮母回国后，午饭一直在应公馆吃。
两人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要去学校上班。
几人看过去，目光一顿。
“莺莺，你不是去看电影了吗？”应鸷派回来的兵是这么说的。
“电影不好看，我看了几分钟就出去逛街啦。”
“义父。”应鸷慢她一步走进来，表情平稳，“姐，姐夫。”
他两只手拎满了购物袋，小姑娘却空着手，眼下坐在沙发上喝水。
应鸷本是想让副官拎东西，但小姑娘不许，非要让他拎。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和她对视不到三秒钟就答应了。
应老愣了一愣：“吃饭了吗？”
“吃了。”
应鸷放下手里的东西，仆人上前接应，他下意识说了一句：“放到小小姐的卧房里。”
应老又愣了一下。
阮父阮母不常回国，与应鸷不熟，所以没看出异常。
但应老却是从应鸷十三岁就带着他。
他这个义子向来不苟言笑，不喜与旁人接触。
早先他听见士兵说督军带着阮莺小姐去看电影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阮莺弯起唇，端着一杯水跑过去送给他，一副十分体贴长辈的模样：“今天麻烦小舅舅了，您辛苦了。”
那杯子是她刚刚用过的。
应鸷观察敏锐，他一言不发地接过杯子，手指与小姑娘的手背相触。
「应该没人发现吧？」
有，他发现了。
男人眉眼深沉，把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多谢。”
“应鸷，坐下歇会儿。”应老一直叫他全名，“现在的小丫头太能逛了，莺莺今天是不是没少折腾你？”
他的小外孙女从小就能折腾人。
“没有。”
和应老说话时，他脸上带了浅浅的笑容。
男人随后走向沙发，没坐一会儿，阮父阮母就要去学校了。
阮莺送他们出门。
“你下午要按时去上课。”阮父无可奈何地叮嘱。
阮母接话：“少折腾你小舅舅，把他惹毛了，小心被罚。”
她女儿是阮家和应家的小祖宗，要说亲人里有谁能狠下心罚她，那非应鸷莫属。
阮母虽然和这个弟弟来往不多，但应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不在国内时，纯靠应鸷陪伴父亲，故她始终很感激应鸷。
故他要真想罚，她还真说不准会不会出面阻拦。
车子停在庭院里。
两人先后上车，阮父握住方向盘：“听你妈妈的，少折腾你小舅舅。你们还有半个小时就上课了，我会去你们教室看你。”
“……”阮莺扯出笑容，“好的哦，爸爸！”
应老和应鸷分别坐在红木沙发的两边，各有心事，相顾无言。
阮莺走进来：“外公，小舅舅，我上楼啦！”
她要去看这次逛街的“战利品”。
小姑娘快速走向楼梯，应鸷扫了一眼，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才开口：“义父，我上午见了陈家、胡家、赵家、孙家、钱家和吴家。”
“陈胡赵家带了女儿，孙家带了孙女。”
应老放下茶杯：“这些老匹夫，你才刚上任就打了联姻的主意！”
“应家走到现在，从来不靠姻亲！”
应鸷颔首。
应老瞥向他：“说起联姻，你姐姐一家回国后，北城的老家伙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对莺莺明里暗里的打探与以前打探你时不相上下。”
应老意味深长地说：“北城小辈里确实有不少优秀的男孩，我虽不支持联姻，但若莺莺喜欢上谁家的男孩了，我也不会反对。”
“你与小辈们年纪相当，在北城定下后可多加注意，你我提前把把关，再介绍给莺莺认识。”
应鸷垂下眼。
他想起小姑娘挽着自己胳膊似撒娇般的一幕，语气淡淡：“义父，北方八省的军务过于繁重，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应老微微抬眉，喝了口茶，遮住脸上笑意：“那就不必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