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和她交朋友。”他的语气就如同“今晚吃什么”一般，毫无说服力。
安格斯也并不想说服谁，他只是给自己着魔一般的所作所为寻一个合理的理由。
女巫敷衍地点点头，从乱七八糟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粉色小本子，她拿笔在本子上写了一串英文，看都不看少年。
“你叫什么？那个女孩叫什么？”
安格斯说了自己的全名，停顿了一下：“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女巫今晚第二次看向少年：“啧，傻东西。”
安格斯：“……”
她随意在纸上画了条横线，扣上本子问：“你要用什么做交换？”
少年启唇：“你想要什么？”
女巫的目光落到他放下的包袱上。
安格斯抬眸：“这些不可以。”
她可是女巫，怎么会看得上那些庸俗的珍珠宝石？
女巫在心里嘲笑了眼前的蠢蛋一声：“我要你的金发和蓝眸。”
她不等少年回话，紧接着说：“你要想清楚，这是你们人鱼族王室的象征，是我用魔法药水也兑不出的颜色。”
“一旦交换完成，你便将永远失去它们。”女巫抱着手臂，冷冷道，“另外，假的终究是假的，体验感极差。”
“得到人类的双腿后，你每走一步，都会像踩在尖刀上似的剧痛无比。”
“若一个月内得不到你心爱的女孩同等的爱情回应，你便会化为海上的泡沫，消逝于世间。”
她的话对生活在深海的人鱼来说算得上恐怖，但安格斯没什么反应：“不是爱情。”
他从小就这样，模样冷淡，任何事物或族类都不能让他的心情产生波动。
女巫摊手，把粉色小本本举起：“可是我已经写在这个象征爱情的本子上了。”
“这样吧，若一个月内你的坚持未变，便只需从那个女孩那里得到同等友情。”
“若变了，你便要得到她的真心，否则你会死。”
少年答应：“好。”
女巫怜惜而熟练地兑起魔法药水。
片刻，她把盛满药水的玻璃瓶递给他：“喝了它，你就拥有双腿了。”
“你想好了吗？”
安格斯不怕变成泡沫，也不怕疼，他现在只想快点站到公主的面前。
少年拿起玻璃瓶：“想好了。”
女巫面朝向他，袍子罩住了一半脸，另一半脸被黑暗罩住。
她拿出另一瓶魔法药水：“你想要什么颜色的眼睛和头发？”
“我要去东方。”
“ok，那就让你和东方人一样。”她迅速调配好，“喝了它，你的金发和蓝眸就是我的了。”
“放心，我不会把它们交换给人鱼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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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少年拎着包袱游出宫殿，蓝色鱼尾在海水中闪着微光。
女巫啧声：“又一个恋爱脑。”
她翻动厚厚的粉色小本子，感叹：“恋爱脑没有好下场，海上又要多几个泡沫了呢。”
“哎呀，忘了提醒小人鱼上岸后不要碰水了……没事，碰过一次就知道了。”
少年很快回到人鱼族的领地。
他冷静地和亲人们告别，带着包袱游向东方。
他走后没多久，迪莉娅回到人鱼宫殿，问侍女：“安格斯呢？”
“公主，王子殿下去东方了。”
迪莉娅很是不满：“他没有去找女巫吧？”
“应该没有。”
迪莉娅这才放心。
少年游向东方的路上，东方的祈福仪式结束。
阮莺如往常一样带着甜笑走出正殿，和皇兄皇姐们一起去吃了斋饭，吃完甜甜道：“我吃多啦，先在寺里走一圈。”
为首的阮晏温颔首：“巳时要与父皇母后一同念经，别迟到了。”
“小富子小贵子，记好时辰。”
小公公们低头行礼：“太子殿下请放心！”
话落匆匆追着阮莺离开斋堂。
小姑娘为消食而“漫无目的”地随处溜达，片刻，溜达到东南方某处禅院前。
她看着木门上的锁，望向左右两边的小公公：“谁会开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