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会儿,简单和秦清淮也在说这个孩子,
“才三个月的孩子,这冷不丁的换了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我看那孩子比月科里的没大多少,你说给拿几袋奶粉,合适吗?”
秦清淮怀里是胖乎乎的闺女,这一对比,更鲜明了。
“我看啊,那三个月的孩子都没有咱们闺女月科里胖乎。
哎,现在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去验证这爷奶对孩子是不是真心,暂时看,对孩子应该是真心疼的,就是不知道能维持多长时间。
我们拿再多东西,孩子就那么一点儿,能用多少?一天有点奶粉,有两套换洗衣服就够了,巴掌大的布料,怎么都能挤出来。
实在不行,有点米糊也能喂饱。
难的,是以后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到以后,简单就想起来孙大牛孙二牛那小哥俩,和他们那个狠心的妈,
“你说,怎么就有那种不喜欢自己孩子的妈呢?”
再看看手里孙建红给孩子做的衣服,简单这心里头,就更不得劲儿了,
“这妈跟妈的差距也太大了,有人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孩子手里,有人却是恨不得把孩子手里的一切都据为己有。”
她自己也不说自己这当妈的多合格,但是这种事,也实在是看不下去,秦清淮反倒是清醒的很,
“这有什么?你不是也说了吗,人心里都有看重的东西,有人把孩子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同样有人就会有他认为比孩子更重要的东西,比如钱财,比如权势,名声,或者仅仅是,自己,被舍弃的不过都是不重要的一个罢了。”
“就是知道,所以才更难受啊。
就是大嫂,虽然她的做法咱们不认同,但是不可否认,她对孩子,那是全心全意的,不管从哪方面说,她都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这些人,上次那个李二强家是因为这个,大牛他们的亲妈是,这个刘玉兰又是这出,都是普通人,也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呢?
就是可怜了这些孩子,我感觉,真都不如小安,起码等孩子大了,别人说起来,这身份上至少没有让人诟病的东西,”
“妈妈!小安?”
小崽儿一心二用,听到小安的名字,歪着脑袋过来疑惑,
“小安,妈妈,好?”
两口子对视一眼,眼里都带了笑意,
“对,小安妈妈好。”
不想让孩子被他们的情绪影响,简单干脆的换了话题,
“骑兵营的事,这就是到此为止了?”
“也不算,据说这几天去认亲的人一直没断,有成功的,有没有成功的,不过这消息已经扩散出去了,只要他们还有亲人在世,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不是,”
简单挪到他身边,也压低了声音,
“我是说,当年发生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会深埋地下,而没有被人发现一丝线索,这是,灵异事件?”
秦清淮顿了顿,他也想知道是咋回事,
“......毕竟时间太久,又没有幸存者,实在是难以推断当时的情况。
不过,如果是人为,那他们经过激战,肯定已经消耗了不少时间,而那片现场被发现的时候,也刚刚天亮,这么短的时间,掩埋这么多人也不是个小的工程,还,那么深,这个问题,暂时还真的就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而且,据县志记载,现场,确实没有发现人为的痕迹,现场除了打斗的痕迹,和染透了的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是一时疏忽,被早起的人破坏了现场。
不管怎么说,这事,都没有确切的证据指向什么,暂时,还只能当做一个,无头案子处理。”
说实话,自打知道简单的神奇空间后,秦清淮的接受能力都强大了很多,不就是灵异吗,理解。
简单也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穿越了,又有了空间之后,对有些玄学的东西,就不得不信了。
不由得有些感叹,
“真是神奇啊!不然,这场英勇的保卫战,很有可能就被历史湮灭了。
或者,当时内忧外乱的县城如果真的遭受这次腹背受敌,能不能顺利解放,还不一定。”
“是啊,所以,烈士,他们是当之无愧的。
就是他们的亲人,又要悲痛一阵子了。”
话题太沉重,他们也没多说,加上小崽儿的撒娇捣乱,插科打诨,两口子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第二天一大早,秦义就兴冲冲的过来了,不过脸上的表情可是兴奋的很,简单都没忍住,直接就问了,
“昨天那俩人,你给使坏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脸上的表情也是雀跃的,秦义顿时就更来劲儿了,
“嫂子,我跟你说,昨天我到的时候,他们还没到,我没管他们,他们是后来半路搭了后勤的车过去的,不过他们的事我跟民政那边,和知青办的人也都说了,他们都气够呛,都说好了,让他们必须先登记结婚,然后知青办会找一个合适的村子把手续转过去。
既然感情这么好,那就干脆的绑在一起吧!
而且,他们精力这么充沛,”
秦义是会阴阳怪气的,‘合适’两个字拉长音又咬的特别重,生怕人听不出他的幸灾乐祸,
“肯定会让他们过的特别特别的充实就是了。”
这也算是跟秉公办事差了点,秦义说着还瞟着秦清淮的脸色,简单听的解气,
“这还差不多,好样儿的!”
一高兴,回屋掏了一包东西就塞给他,
“你媳妇儿怀孕了,拿回去给她当个零嘴吧。”
秦义看也没看秦清淮,第一时间就接过来,咧着嘴乐,
“好嘞,谢谢嫂子!”
秦清淮没眼看,
“回去洗洗,待会儿送老两口回去,你去,还是让郑哥去?”
“我去我去,郑哥家婶子这两天有点着凉了,别让他出去了,我回去跟苏红说一声,一会儿过来。”
“你,你媳妇儿怀孕了自己在家行吗?”
秦义转身就出去了,
“就这么两天,没事,这个近,我快点儿的话,估计晚上差不多就能回来。”
人都出去了,简单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不是把人压榨的太狠了啊?我都没想起来苏红怀孕这茬,这还这么使唤小一,把苏红一个人扔家里头,好吗?”
“没事,放心吧,别看他不着调,做事周全着呢,估计啊,跟家里肯定都交代好了,放心吧。
而且,他爸妈今年会过来过年,”
“那苏红岂不是要见公公婆婆了?”
秦清淮刚想调侃两句,小崽儿就来了一句,
“公公婆婆是谁呀?”
秦清淮脸一黑,简单偷笑,估计他是又想到小崽儿嫁人的场景了,也跟着搞怪,
“是呀爸爸,公公婆婆是谁呀?”
老两口抱着孩子被送上车,带着满车的东西出发,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现场的家属低声的议论着离开,林团长和秦清淮也有些感慨,
“哎,之前还感觉咱们做的不错,啊,都能靠着自己的双手赚钱,让大家伙能吃饱穿暖,我都挺满足的了,这可好,从去年到现在,这家属这幺蛾子还没完没了了,你说说这几次事闹的,咱们到底是那块做的差了啊,到底还差啥,这怎么就不能消停的过日子呢?
你瞅瞅这一次次的,大人是,还能再找,那孩子呢?
那一个人又上工又顾家,那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啊,那后院李二强那小子,那天我还看见了,叫啥,虎子是吧?那手上冻的通红通红的,那还颠颠的去捡柴禾呢,瞅着那冻疮就起来了。
那小姑娘,就这温度,那小姑娘在外面打水,凉水就洗衣裳,我就是再不懂也知道,那以后,那不都得坐下病啊。”
秦清淮怪异的看着他,
“你这算是,经验之谈?”
林团长愣了一下,咳了两声,
“那,那我说的也没毛病啊,我那时候还有小胡帮着忙叨呢,这李二强可好,这一忙起来这不是孩子自力更生了吗?”
“所以,你的主意是是什么?给他介绍一个相亲对象?”
“哎!”
一说这个,林团长更想叹气了,
“我倒是想啊,但是还真就不敢,亲妈都那样,我怕再给点错了鸳鸯谱,拿受罪的不还是孩子?
还有最近这两家,”
林团长已经开始头疼了,
“政委啊,到你发挥你聪明才智的时候了,这么下去,咱们这家属院,你说,还有什么意义啊?咱们的本意是想着带着他们过来过好日子,不是奔着让他们妻离子散来的。”
他也是真急了,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来了这好日子,兄弟们能吃饱饭了,能吃肉了,还有那些退伍的兄弟们,也能不再被人挤兑嫌弃,这正是越来越好的趋势,没道理这时候反倒是家都散了。
“你说说,那些出事的兄弟,我,哎,我心里头也难受,我就想着,对他们的家人,能多几分照顾,可是,”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还不到一年,就好几家出了变故的,其实在这点上,林团长伤心之余,还是有些受挫的,
“你说说,要是当初不劝他们过来,是不是这会儿,他们虽然可能还是穷,可能还是吃不饱,但是起码人还在的,是不是?”
秦清淮也沉默,他们的初衷确实是想让大家都过得好一些,但是煤矿这次的事情,猝不及防,也确实给大家心里都留下了沉重的伤痛,
“团长,咱们,得往前看,他们已经走了。
他们相信咱们,所以跟着过来,相信咱们能给他们更好的生活,现在,咱们能做的,就是让他安心,安顿好他惦记的人,你说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就是这心里头,不是滋味啊,他们才走了多长时间,还不到一年,这就,这家就散了,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了,得多难受啊。”
这么多年,林团长也见过不少的生离死别,但是扯上了孩子,他总是格外的不忿,
“那些孩子,去年还有一个父母双全其乐融融的家,今年就,就差不点儿成了孤儿,老秦啊,我这心里头,难受啊!”
秦清淮无声的安慰着,心里也有一些影影绰绰的想法,也开始盘算开了。
秦义要去的地方倒也不是特别远,隔壁县的一个村子,叫李庄,这个刘玉兰的男人的小名就叫大小子。
秦义机灵,又健谈,这一路上,几乎将李家的祖宗八辈都翻了个底朝天,李庄的情况也了解个差不多,心里也算是有数,到了公社他根本就没停,一路直接到了李庄,还是个挺偏僻的村子。
这四个轮子的车也确实显眼,一进村,就被外面的村民围观了,几乎是一路跟着到了一个偏僻又明显的更加简陋的院子,在门口停了下来。
跟在后面的村民,秦义看的清楚,大多都是看热闹的,真正关心着急的,应该没有几个,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没有恶意就行。
刚下车,院子里就匆匆的迎出来几个人,为首的两个汉子,跟着两个利索的妇女,看了车一眼,然后目光就放在了抱着孩子的老太太身上,甚至还紧走了几步,
“妈,是孩子抱回来了吗?”
“快进屋快进屋,大嫂你去把孩子接过来,我去添把火。”
说着,后面的人顺势就拐了回去,前面的大嫂答应着,到老太太跟前熟练的接过孩子,另一手顺手就搀住她往里走,
“妈,是不是累了?赶紧的进屋暖和暖和,估摸着你们也快回来了,炕都烧上了。”
前面的两个汉子也抻头看了一眼襁褓,又往车里又看了看,
“爹,这是,光是孩子回来了?弟妹她,真不要孩子了?”
老爷子大眼睛一瞪,
“行了,别说那没用的,先进屋,这是送我们回来的秦同志,快进屋暖和暖和。”
秦义本来也是想看看这家里怎么样,顺势就跟着往里走,目光自然的在院子里扫了一圈。
第一印象,干净。
在门口就能听到鸡叫的声音,但是院子里看不见一点鸡屎的痕迹,连尘土杂草都打扫的很干净。
然后,就听见身后“哒哒哒”的一串脚印,和一堆的童声,
“是我爷我奶回来了吗?”
“妹妹,妹妹接回来了吗?”
“哼!你走,你不许来我家,我也要有妹妹了!”
秦义嘴角隐约的翘了一下,
“大叔,这些都是你家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