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跟踪崔逊来到一间酒吧,崔逊下车后,吩咐了身边保镖几句,就独自走了进去。
按理说,崔逊落单,应该是我的机会,但我的直觉却给我一种战栗的感觉,仿佛走进这座酒吧,就是万劫不复。
死亡酒吧,这是一家主题酒吧,服务人员会化妆成各式各样死法来接客,靠着人类的猎奇心理,生意十分红火。
根据我的调查,这家酒吧归属存疑,明面上挂在吉鸿地产旗下,但调查中遇到的阻力告诉我,这家酒吧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据小道消息,这家酒吧涉及经营非法交易,警方几次排查都没有什么收获,更是惊动了上面的人,于是关于死亡酒吧的事,再无人敢查,就这么僵住了。
所以这个时候崔逊去死亡酒吧的行为很值得玩味。
我强行压下心中不适,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潜入进去。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在酒吧外围绕圈,当绕到后街时,发现了一个机会。
“安总,您再多宽限一天,哦不,就今晚,过了今晚,我绝对还清所有欠款。”
“嗨,我哪敢和您耍花招啊,小命不要啦~”
我藏在暗处默默观察那个女服务员,只见她挂掉电话后踹了下墙。
“喝,tui!什么安总,一个臭放贷的,等老娘我今晚服侍完了那个大人物,直接拿钱砸死你!”
话音刚落,那女服务员就被我敲晕过去,之后我喂她吃了药,换上她的衣服。
“你就在这里睡几个小时吧。”
利用视觉差,我将那女服务员很好地藏了起来,然后电话响起。
“丽丽,你去哪了!我可提醒你,今天的机会你不想要有的是人想要,赶紧死回来!”
电话刚接起,就传来一个咆哮的女声,随后不由分说地挂掉电话。
我看了看胸前的工作牌,原来那女服务员名叫薛丽丽,竟然和我名字一样,真是巧了。
利用两分钟时间,我伪装成薛丽丽的面容回到酒吧。
“赶紧跟我走,怠慢了那位大人物,我扒了你的皮!”
我心中暗喜,有人带路自然比无头苍蝇乱撞的好。
我跟着老板娘,她带我来到一个房间后,不知触碰了哪里,原本空无一物的墙上突然浮现出一部电梯。
她带我来到-10层,向门口守卫的保镖说明原因后就带我走了进去。
虽然早有预感,但我还是被地下的穷奢极欲惊到了。
虽然是地下,但这里完全没有狭**仄的感觉,而且装潢极为考究,墙壁的隔音装置很好,地板是由翡翠和红宝石相间铺成的,两侧吊灯光度很低,只散发柔和的光线。
来这里的人,既能感受到宝石的绚丽,又不至于太刺眼。
“快走,耽误了拍卖会我弄死你!”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记住了,一会你可得有眼力价儿,说不定那位大人物一高兴赏你个万八千的。”
“对了,这么多天你准备好了吧?别到时候露出让人家不悦的表情,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事,要微笑,必要的时候,顺着人家说。”
我点点头,总觉得老板娘话里有话,但我毕竟不是真正的薛丽丽,不明白老板娘说的是什么。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门,推开门后,内部房间的结构令人惊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直通最下面的阶梯,其陡峭程度,落差怎么说也有三米,正中间是一个舞台,因为有厚重的帷幕挡住,所以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两侧,弧形阶梯直通楼上包厢,只看阶梯都给人一种张牙舞爪的眩晕感。
我看崔逊就坐在舞台前的沙发上,身旁淡妆浓抹的服务员正和他调情,一左一右,腿上还坐着一个,争相斗艳。
崔逊笑得很放肆,和周边的几个富豪谈笑风生,同时手指不老实起来,逗得那几个女人脸色酡红,时不时将钞票塞进那几个女人的衣服里,挥金如土。
我看得直犯恶心,心想自己一会不会也是这待遇吧。
“跟上来,记住,若是惹得客人不悦,不光你,所有人都要陪葬!”
我跟上老板娘往楼上的包厢走去,想来崔逊这种人还没资格坐进包厢。
与此同时,其中一间包厢内,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透过单向玻璃看向台下那些沉迷色欲的“人”。
“真是丑陋,奎总。”
中年男人身边,一个年轻小伙冷笑着,此人名叫程汾,是奎总的贴身保镖。
不止程汾,整个包厢内,还有一队保镖分列墙根,拱卫奎总。
奎总摇了摇手指:“豢养的家犬说到底也只有这种程度,以为普通的刺激就能满足我。”
虽然奎总的模样很年轻,但声音却有种老年人才有的沙哑。
程汾侧了侧头:“那奎总觉得,什么才是真正的享受?”
奎总放下雪茄,边摇头边哈哈大笑。
这时,一名保镖的耳机里似乎传来什么声音,只见那保镖缓步走到奎总身后,低下身耳语了几句。
奎总点点头,摆了摆手,那保镖恭敬地退下。
随后,奎总指了指程汾的眼睛:“要学会去发现。”
“哦?”
程汾也不再问,因为他发现奎总突然有种期待的感觉,虽然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这时,门开了。
程汾看向门口,眯了眯眼睛,突然,奎总按住了程汾的肩膀。
程汾想了想后,抬起手,顿时,周围保镖不再看向来人,而是把眼神飘向别处。
“你就是今天服侍我的小姑娘?”
我死死盯着沙发上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毛。
这让我有些诧异,这半年来,我杀过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竟会对一个人心生敬畏。
“是的……”
我嗫嚅道,犹豫着该如何称呼对方。
“我姓奎,他们都叫我奎总。”
低沉沙哑的老态声音打消了我心中的敬畏,因为对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老人。
“奎总,我叫薛丽丽。”我甜甜地叫道。
奎总点了点雪茄,另一旁,拿着红酒的保镖走了过来,熟练地将酒起开,放在桌上。
我会意,小心翼翼地来到桌旁,将倒立高脚杯放正,给奎总和程汾一人倒了一杯。
“不用那么拘束,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一旁,程汾看了眼我,又看了眼奎总,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冲我伸出手:“薛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汾。”
我正不知所措呢,程汾的话缓和了气氛,也缓和了我的尴尬,于是我伸出手,正要说话,他一把将我拉过去搂在怀里,勾着我的下巴,神色轻佻道:“真没想到,薛小姐还是个美人坯子,怪不得被安排服侍我们奎总。”
他左手已经游走于我的侧肋,正欲向上,奎总的声音响起:“小汾,还没喝就醉了?”
程汾听后连忙松开我,举起高脚杯,晃了晃,神色认真道:“那我就赔酒喽?”
别看奎总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实际上,刚刚那句话后,我发觉房间内的气氛为之一滞。
“坐我旁边,好戏就要开始了。”
我顺势坐在奎总身边,他只是轻轻抚摸我的手,看着舞台上出神。
不知为何,短短几句话的交流过后,我非但不讨厌这个奎总,反而觉得有些安心,这种奇怪的心境一直持续到表演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