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远离了人群，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更认不得回去的路了。
本想着试图找路出去，却不知不觉间来到挂着样本室牌子的门口，门缝间透着里面的光，没有关紧。
林琰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门，里面的景象竟与他梦中高度重合。
同时哭声也越发清晰，他绕过一排排形状可怖的试验品，最终找到了哭声来源。
是他那天恍惚间看到的幼年人鱼，正关在笼子里，缩在角落。
身上布满伤痕，可能是因为自愈的能力，基本愈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刀疤。
小人鱼感觉到有人接近，抬起头：“你也是来自海里吗？”
林琰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闻到了海的气息。”
“是啊，我跟你一样是人鱼。”
这回轮到小人鱼惊讶了，他仔细看了看林琰的腿：“那你的尾巴呢？”
林琰直言：“变没了，神奇吗？”
小人鱼却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如果不是同类听不懂他的话的：“原来传说中的人鱼真的存在。”
或许是同类的缘故让他心情平复许多：“是我不小心偷跑出来玩被抓了，很快我就和他们一样了。”
他指的是这里的同类样本。
换作是林琰跟自己同类的尸体处一块也会犯怵，更何况是一个小男孩。
“我见到了传说中能变成人的人鱼，我觉得很满足了。”
林琰有些无能为力，因为他无法把他救出去。
“这是我的珍珠。”小人鱼从笼子里递出一颗小珍珠，“能麻烦你帮我带回给海里的族长他们吗？这样我死后亡魂可以跟着它回到故乡。”
林琰心情沉重地接了过来。
“谢谢。”小人鱼还不忘善意提醒，“你千万不要让人类知道你的身份，不然会很危险。”
林琰无言地摸了摸他的头，这份真挚的善意它已经感受到了。
“你知道他吗？”小人鱼往他后面一指。
“什么？”林琰转头就看到浸泡在液体里的骸骨。
“他的骨头是蓝色的，在人鱼族独有这种颜色的是我们的先祖，和他待在一起我就不害怕了。”
先祖在人鱼族是信仰中的存在。
“先……祖？”林琰盯着那堆骸骨，眼前突然被一幅陌生的画面所占据。
“沈先生，这个实验你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就差一点点，我就能解决能者寿命短暂的难题。”画面中有个青年正疯狂埋在一堆精密仪器中做数据。
“可是你拿自己身体做实验，身子迟早支撑不住的。”旁边的人仍在劝导。
“这回不一样，我在深海下探测到一种巨型异能鱼，它们有人类一样的智慧，寿命极长，所以我费劲心思才抓到一条，研究表明它们的基因排序竟然与我们相差无几，这一定是突破口。”
此刻青年似乎已经陷入一种魔怔状态，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旁人只能无奈叹息。
时间快速推进，那人再次推开实验室的门，却不见青年身影，只留下一堆凌乱不堪的化学用具摆放在桌面上。
一同消失的，还有关在容器里的异能鱼。
“传说中的人鱼，你该走了。”小人鱼唤醒突然呆滞一会子时间的林琰，“等会就有人过来了。”
画面被打断，林琰没时间细想刚才突然涌进脑海的画面，“那我走了，你的珍珠我一定送到。”
“还有海螺，召唤族人用的。”小人鱼在族里没见过林琰，便猜想到他是一个人生活。
林琰也接了过来，最后看了小人鱼一眼，离开了样本室。
出来后的他依旧不知道怎么回去，思考的时候突然他被人捂住嘴拖到一个角落里。
“你去哪儿了？”
面前的人是封焱，林琰才松了口气，“我想到处走走，不知不觉间就迷了路。”
封焱沉声质问：“没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吧？”
林琰老实回答：“不，没有。”
“其实现在就在不该在的地方了，要不是我让监控短时间出故障，你怕早就被逮了。”
林琰一听这话：“你怎么知道我行踪？”
封焱抬头眼眸微动，顶上的灯瞬间熄灭，将他拉进更深的位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