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林琰以为他听岔了。
“不脱光衣服怎么看你的身体构造？”封焱直起身子，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妥，“你放心，我不至于对条鱼见色起意。”
林琰依旧有点抗拒：“对着一个不熟的人脱光衣服换作你你乐意吗？”
某种意义上，这说法是合理的。
“你刚才还说要配合我。”封焱很快换了个思路，“你的意思是我陪你一起脱衣服？”
他开始解扣子：“何必拐弯抹角那么多？”
林琰：“……”
为了防止事件不可控的发展下去，林琰主动给他展示身后的尾巴。
“双腿长出来的时候尾巴还没消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在慢慢变短……你别摸！”林琰躲开封焱伸来的手，“除了这个，大体跟人类差不多了。”
封焱没有在他的脸上找到撒谎的痕迹：“照你这么说，尾巴最终会消失掉，你变成了人，还能回到海里去吗？”
“我……”
“不。”封焱打断了他的话，“就算能回，也不会把你放回去的。”
林琰没有天真的以为封焱是舍不得他，只是不想放过一个珍贵实验品。
“既然这样，当初干嘛把我送给别人？”他问得极其小声，但封焱还是听到了。
“是赫苏尔那个小王八跟你说的吗？”封焱很快就理清了缘由，“你就是因为这个跑掉的？”
林琰没有立即回答，但封焱已经知晓了答案，酝酿了许久才蹦出一个字：“笨。”
“我的房间在你隔壁，劝你不要乱跑，误触防御系统会不小心把你电成烧鱼。”
他没必要解释，也不屑于解释。
林琰看着他离开，早已经明白，那天是赫苏尔在胡说八道。
接下来几天的相处还算融洽，林琰去他所说很配合地抽血，扫描，取毛发作为研究样本，日常用食也记录在册。
这几天封焱也开始忙碌起来，他手下刚成立的研究部门接手了基因融合的项目，若是出半点差错，就会被人找由头给抢回去。
每个人最多只有一种能力，基因融合的研究方向就是把两个人的能力融合在一起移植到一个人身上，让一个人同时拥有两种不同的能力。
人人不满足于现状，自然也不会满足只拥有一种能力。
这天封焱不在家，林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机播放专属于封焱的新闻个人访谈。
里面的他衣冠楚楚，俨然是位成功人士。
封焱每个人格都有不俗的身份，这也正常，要是林琰，也会给自己安个狂霸酷炫拽的角色。
到了时间点，林琰准备出门去超市买菜，虽然有专门的人送菜过来，他还是喜欢自己动手。
因为乖顺，封焱对他的活动空间放宽很多。
他去了最近的超市花了半小时购物，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偶然看到一辆大型的运输车缓缓从他面前驶过。
车很眼熟，他当初被抓的时候也是这种车运输的。
他看着车渐行渐远，恍惚间好像看到一条幼年的人鱼蜷缩成一团，双眼充满了害怕与忧伤。
几乎一整天林琰的脑海都被这样的眼神占据，晚上到了深夜才渐渐入睡。
冰冷的样本室，有着各种各样的动物标本，林琰不知道怎么游荡到这里来了。
这些动物被残忍的解剖分解过，其中包括尾巴被砍没只剩下上半身的人鱼，还有上半身不见只剩下尾巴的人鱼，以及鱼鳞被拔光的人鱼。
他们分别浸泡在容器当中。
林琰被这景象吓退半步，不单是血腥，还有着是同类的缘故。
其中一条人鱼竟慢慢睁开眼，锁定林琰的位置，声音沙哑：“下一个，可能就是你。”
林琰被惊醒了，刚才的梦却依旧清晰。
他准备下楼倒杯水喝，在厨房刚接完一杯热水喝了口，却在转身时喷了出去。
封焱在后半夜成功又洗了把脸。
林琰立即抽了张纸巾帮忙擦：“你走路没带声吗？”
“怪我？”封焱拔高语调。
林琰不与他争论：“怪我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