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牧从马车上跳下来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见到夙罂,马上走上前殷勤地作了一揖,长眉下一双细长的桃花美眸俏眯眯笑着道:“见过夙郡主!”
夙罂却是正儿八经地对窦牧说道:“你跟我来吧!”
“夙郡主有何吩咐?是好事吗?”窦牧每次见到夙罂,都想和她拉近距离。可是,罂罂小姑娘老是一张美人脸看着冷冰冰的,明明比他小几岁呢,怎么就比他还要老成持重呢?
夙罂看了窦牧一眼,不知他这是怎么回事?初见这男人,她觉得他是智慧型的极品美男子。可是,相处这么久,却见他越来越像个二世祖似的,十足的纨绔子弟。
“是好事,你的断尾丹药已经炼成了,跟我去取吧!”夙罂声音淡淡的,好像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情。其实,炼这个丹药并不容易,她集齐了很多珍贵的药材。幸好这段时间先为太后治病,后又为赵国的王子和公主解毒,皇上准予她自由出入太医院,她无论要什么药材,都由她自取,她才终于集齐了药材。
“断尾丹药?!”
这名字让窦牧不自觉地瞧了自己的背后一眼。好像自己不自觉地,多了一条狐狸尾巴似的。这丫头说话是不是带着点儿什么内涵?该不会内涵他是一只有尾巴的狐狸或是大尾巴狼吧?他的狼尾巴藏得好好的,这丫头说什么断尾丹药?
跟着夙罂去了夙罂的醉仙阁,夙罂果然拿了一盒丹药递给他,对他说道:“这盒丹药一共有十五粒。你早中午各一粒,连服五天,你的旧疾就断尾了。”
窦牧接过丹药时,眼神是非常虔诚的。他这病一直没有再发作过,所以,是否断尾,他都没那么在意了。一直住在这里,就只是想能天天见这丫头一面。没想到,她时刻将此事记在心中,还真的炼出了丹药。
“谢谢!我会继续努力,争取两年后,成为相爷。”窦牧说这话时,似笑非笑,还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墨发,颇有些耍帅似的狂傲不羁。
夙罂哪里会真的指望他成为相爷?甚至,都已经不再怀疑他是燕国人了。既然他是窦家的嫡少爷,自然不可能是燕国人啊。所以,那个赌约都没什么意思了。经过验血,她也知道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是白牡丹,是楚国的长公主楚千娇。
至于父亲是谁,只等母亲完全恢复记忆,那自然就知道了。所以,她也打消了两年后要去燕国寻亲的念想。她有母亲在身边就够了,父亲是谁,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她对窦牧说道:“你可以搬回窦家去了!我这里除了留需要继续医治的病人之外,不留外人。”
窦牧被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罂罂,我还算是外人吗?”
夙罂抬头看着窦牧问道:“不是外人,你是我什么人?”
窦牧哑了一会儿!事实摆在眼前,他的确算不上是夙罂的什么人啊,可现在不是,不等于将来不是。
“现在不是,不等于未来不是啊。我们不是有一个赌约吗?我若是赢了,你就是我的未来夫人不是?你是我的未来相爷夫人。”
夙罂翻了一个白眼:“两年时间做相爷?你就别作这个梦了。赶紧的收拾了东西,搬回家去。不是就要秋试了吗?提前祝你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窦牧自信满满道:“那是必须的。”
窦牧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小福闪身出现在他的面前。
“有事?”
“少爷,绿绮阁那边的行动失败了。”
“?”
“他们打算在狱中杀人,结果,刚巧被去探监的人救了。少爷,探监的人就是夙罂小姐。她不但救下了朱家父子,还救下了祈世子。”
“她?”怎么又是夙丫头?这丫头是燕国的克星吗?每次都刚好坏了绿绮阁的事情,“她为何要去狱中探视?是为了祈世子吗?”据他所知,夙罂和那些人没有关系才对。
对了!白海棠恢复记忆了,她刚巧是朱将军的夫人。夙罂对一般的病人倒没什么,但那白海棠,白牡丹,白芷和夙罂相处的时间长了,和他一样,都跟夙罂有了家人一般的感情。所以,也难怪夙罂会为了白海棠去狱中探望朱家人。
“让绿绮阁那边将此事引到公主府上去。”
“是。”
白海棠,也就是如今的宁宝茵,回到罂花庄园之后,也跟着回到夙罂的醉仙阁。
夙罂打发了窦牧之后,喝了一杯茶才问白海棠:“海棠,你打算何时回朱家?”
宁宝茵脸色很难看:“我……”她想回朱家,但是,时隔十四年,她近家情怯,不敢想像自己的一对儿女现在会长成了怎生模样。
夙罂想到那个少年瘦得脱了相的模样,怕宁宝茵见到亲生儿子变成那样会太伤心,想了想,就劝说她明天再回朱家:“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陪你回朱家如何?”她想待明天再和白海棠说她儿子的事情。
宁宝茵:“我今天晚上会睡不着。”
夙罂给她斟了一杯水,将一粒药丸放在水中给她喝下:“天色太晚了,你还是先睡一觉吧!你刚刚恢复记忆,不宜太伤心神。大多数人犯病都是因为大喜大悲,情绪失控不稳,才至五脏六腑失调所至。你在他们的生命中消失了十四年,就不要再争这一晚。听我的,好好休息一晚,做好心理准备,明天一早,我陪你回家。”
宁宝茵喝下了夙罂给她的药,很快有了睡意,就由百合扶她去睡了。
百合回来后问道:“海棠夫人不会有事吧?”
夙罂:“没事的,她只是情绪过于激动。今天在牢里见到了分开十四年的丈夫,知道自己的丈夫娶了自己的亲妹妹,一日之内要接受这么多已经有些极限。所以,我想让她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家,免得冲击太大,她承受不住。”
百合:“也是。海棠夫人性格豪爽,别的打击也就算了,但她儿子那样子,我也担心她会受不了。”
夙罂:“有家人还是好的,她儿子的病状虽然看着很糟糕,但能治好。”
隔天,夙罂一早就陪海棠夫人回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