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婶的儿媳,睁大双眼看着她婆婆。
一副不可议的表情。
苏轻盈微微一笑,“九婶,这价格……,是不是贵了点?”
“你要是到集市上买,当然便宜点,但这米面是我们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走了十来里路呢,你不会叫我白走路,替你带米面吧?”陈九婶笑。
苏轻盈也料到她会多收费。
但没想到,这妇人开价这么贵。
贵了几倍!
她在县城的时候,打听过这时的价格,县城一带流民居多,米面价格贵,但糙米也只要十文一斤,据成家嬷嬷说,太平时,糙米只要五文一斤。
但这陈九婶居然收她二十文一斤!
欺她外地来的好宰?
苏轻盈的银钱,完全够买,但她不想被人当傻子宰。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银钱不够了,这还要盖房子的……”苏轻盈装着十分为难的样子,“我不买了,我想想别的办法吧。”
然后,她就走了。
村里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借是不可能借得到的。
苏轻盈将话说给陈九婶听,是想告诉陈九一家,她的粮食真的是借来的!
她在村里走了一圈,拎着那个装种子的袋子,又回了陈九家。
陈九婶见她走了,已经后悔了,看到她又回来,马上笑着说道,“算了算了,苏娘子,你也不容易的,我少一文卖与你吧。”
苏轻盈已经从空间里,拿了一些大米出来,她不需要再购买了。
她笑了笑,“九婶啊,我已经在村里人家里借了一些,等我这回吃完了,再向你家买点。”
陈九婶不甘心,追了过去问,“你向谁家借的啊?”
哪个村里人有这么好的心,肯借粮给一个外地来的?
苏轻盈笑了笑,“就那个大柳树旁的那家。”
说完,她走进西侧间去了。
陈九婶歪着脑袋想,大柳树旁的人家有好几家,到底是哪家?
她想追问苏轻盈,又见那屋里吵闹得厉害,就不好意思进去,撇撇唇,走开了。
借?
还得起吗?
苏轻盈提着袋子,走进了屋子里。
她看到,屋里的地上,湿漉漉一片。
水和泥土裹成一团,这里一块,那里一块。
显然,这是水洒得过多再扫地的结果。
当她皱起眉头来时,苏轻轻和穆谨行一起朝她走来邀功。
“大嫂,我提了水,往地上洒了水,还将这桌子椅子擦干净了,我勤快吧。”
“姐,我扫得还行吧,地上没有一片杂质了。”
“娘,我将小桌子摆正了。”女儿穆晨曦笑眯眯的炫耀。
一张小旧桌摆得很正,但地扫得真不咋地!
毕竟是几个从小被保姆侍候大的公子小姐,能主动做家务,已是进步。
“不错不错,下回少洒点水,太阳晒不到屋里,不容易干。”苏轻盈点头。
劳动成果的质量虽然不行,但毕竟有进步。
得到夸奖,孩子们都很高兴。
“大嫂,咱们中午吃什么?你买了什么回来?”穆谨行跑过来看她的袋子。
“只有大米和一点咸肉,中午吃腌肉蒸饭。”苏轻盈微笑,“一人一大碗哦,我从村里人那里借来的。”
“借了得还,姐,你为什么不买?”苏轻轻听出重点。
苏轻盈当然想买,可村里人宰她,她不想出冤枉钱。
“啊,人家说了,一个村的,一点米不好意卖的,叫咱们将来买了米,还回去也是一样的。”苏轻盈编着借口,“所以,你们都得干活,否则没吃的。”
苏轻轻没好气道:“知道了!”
好怀念不用赚钱的日子。
.
苏轻盈又安排穆谨行,去村里的水塘边提些水回来。
过了会儿,去砍柴的穆谨言,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娘,看我们砍了好多柴火。”
“娘,够不够烧饭的?”
四个小男娃,一人抱了一捆。
苏轻盈笑着点头,“勉强够吧。”
抬头时,看到自家男人脸色不好看。
“怎么啦?相公?”苏轻盈疑惑问他。
穆谨言窘着脸,“下回……能不能别让我去砍柴?”
他在村里的小树林边砍柴,被好几个村里妇人围着看。
像看猴子一样。
苏轻盈知道,他不好意思呢。
她沉着脸,“相公,你不砍柴,那做什么?做饭?也行吧,你做饭,我砍柴去。”
做饭倒也行,可是,他不会,穆谨言叹气,“不做饭行不行?”
“不行!”苏轻盈沉着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面子?面子能当柴烧吗?能当饭吃吗?”
穆谨言摇摇头,“不能。”
“那就别管面子了,温饱问题为大。”苏轻盈按着穆谨言坐下,“村里男人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呗?管别人怎么说?”
穆谨言想到在村路上看到的担柴男人,心中又平衡了,就没说什么了。
苏轻盈看他沮丧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扭身忙自己的去了。
她在屋子边架了柴火堆,将锅子洗净,装了米和适量的水,又取了菜板,将一块拳头大的咸肉切成薄片,放在米饭的中间。
盖上锅盖。
接着,苏轻盈开始点火生柴。
火石是慕耘的,开始用时,苏轻盈用不习惯,用了几回后,她就用顺手了。
不多时,锅子里飘出了米饭咸肉的清香。
陈九婶看到这屋的人,走出走进的,一直很好奇。
又闻到这屋飘出的肉饭香,她两眼放亮。
这家在吃什么?
谁这么大方,借了她们好吃的?
苏轻盈见她缩头缩脑的,起身走过去,“九婶,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