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朵朵没想瞒着土地，把兔儿爷唐的事情说了。
土地爷默默地吃了一会儿菜，放下筷子：
“要不，我也给你一点儿？”
马朵朵摆手拒绝：“你事情多，灵力少了应付不过来。”
土地爷重新拿起筷子：“我总觉得要出大事。我没多大本事，你没准可以抵一抵。”
“什么大事？”柳贤问。
“现在地府什么都有，东西齐全，还是免费的，又不用经历人生的生老病死。很多人死后滞留在地府不肯投胎。人世的那啥，生育率都下降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
土地爷说：“看上去是没问题。但是天道轮回，是个轮子，这轮子啊，就得往前走。这不转世，就轮回不起来啊。”
马朵朵大大咧咧地说：
“有什么关系？也许将来，地府会成了人世，现在的人世变成旅游体验区。灵魂常住地府，想去历练一番了才去转世。”想想都觉得挺有意思。
土地爷笑了笑，似乎是觉得自己思想陈旧了。
如果真是那样，天庭的那些怕是不会答应，他们可是靠着凡人的供奉，又不是鬼魂。
但这些都不是月薪3000的小神考虑的事情。
柳贤说：“蓝小椿的牌子，我们知道的还差五行水了。你告诉你的朋友河伯，注意安全。”
土地爷听到这话，又放下了筷子，有些担忧地说：“说起来，我很久没有看到老九了。”
“给他打电话啊！”马朵朵嚷着。
土地爷怔了一下，闭着眼念起法诀来。
马朵朵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在人世呆久了。
过了一会儿，土地微笑着睁开眼，“老九说他没事，银沙河里多了不少水族，他事务繁忙，所以没和我联系。”
柳贤想了想，问：“鲫鱼精呢？”见土地爷有些困惑，“就是当初放出念，占了银沙河伯水府的鲫鱼精。”
马朵朵也想了起来，“对啊，当时老九不是说他们一起管理吗？难道老九翅膀硬了，就把鲫鱼精蹬了。”
土地又和老九联系了一阵，猛地睁开眼，带着担忧的神色说：
“老九说他很久没见到鲫鱼精了，还以为他闭关了。”
“老九能找到他吗？”
土地从椅子上爬下来，“我们去银沙河看看吧。”
他们刚走到院中，一道白光从天而降，落在他们跟前。
柳贤和马朵朵都已经做好了防御，听到土地叫他“老九”。
马朵朵收起鞭子，打量着来人干净合身的衣服，清秀的五官，眉眼中根本没有以前银沙河伯的落魄样子。
老九说话也利索了许多，和他们寒暄之后，说道：
“小即留了一丝神识在我那里。我感觉他在这附近，过来找找。”
“小即？”马朵朵问：“鲫鱼精？”
老九点头，有些担忧地说：
“你们说那个女人专门对付小神仙。我一直让他和我共同管理银沙河，她会不会把小即当成河伯把他给抓了？”
柳贤却问：“你感觉到鲫鱼精在这附近？”
老九点了点头，强调道：“他有名字，叫小——”
“能不能感觉到他的具体方位？”柳贤心跳加速。
老九点了点头，朝外走去。柳贤跟在后面，一直把铁刃拿在手里，另一只手不停地捏握着。
马朵朵拉住土地：“你别去了，回你府上吧。”
土地有些犹豫。
马朵朵甩出鞭子：
“你看，我现在对付个把修行高的精怪都没问题，更别说鬼了。万一是陷阱，我还要分神来照顾你。”
土地瞟鞭子一眼，停下脚步，看着马朵朵对他摆摆手，跟在柳贤身后，叹息一声，找个没人看到的角落，钻进了土里。
老九停在了6号楼外，仰头望着拉着窗帘的窗户。
柳贤觉得口唇干燥，向老九确认：“是在这里面吗？”
老九点头，本想立即进去，又有些胆怯，碰了碰马朵朵：
“你说这个女人很厉害？”
马朵朵白了他一眼，“你是神仙，还怕一个凡人？”
“这个和职位没关系啊，有些看着是凡人，出身比我还好呢！”
马朵朵有些嫌弃他。刚刚还觉得他气派了不少，原来改变的只是外貌。
柳贤站在路边望了望，这里看不到青柳居，前面那栋大房子把它挡住了，但是从前面拐弯走过去就能看到。
蓝小椿一直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吗？
他又问：“你确定是在这里面吗？”
马朵朵推了老九一把：“别愣着了，你先进去看看。”
“慢着。”柳贤看了看四周，“我去。”
他让马朵朵和老九守在门口，一口气跑到了物业办公室。
大名鼎鼎的鬼屋主人，物业都认得，对他很是客气，帮他查了那栋房子。业主是一对老夫妇，很少在这里住。
物业不肯把资料交给柳贤，只是大概说了一下。老夫妇的背景、长相姓名等信息，柳贤都觉得很陌生。
在柳贤的拜托下，物业给业主打了电话。业主的声音听上去很有精神，但还是上了年龄。
“哦，那个房子呀，是很久没住了……没有租，没几个钱，租起来麻烦……没有亲戚住啊，怎么了？”
柳贤仔细分辨着声音，听不出来。
走出物业办公室，他边走边想着要不要让苏乐帮忙查一下，但苏乐能查的，也是官方的信息……
回到6号楼，看到马朵朵一个人站在外面。
“老九呢？”
“你刚走没多久，里面传出来一点声音，老九说是小即的声音，就先进去了。”
“有多久了？”
马朵朵看了看时间，“半个小时了吧，你查出什么没？”
柳贤看着房子的窗户，告诉马朵朵在物业查到的信息。
马朵朵说：“蓝小椿多半是占的谁的房子住。她孤身一人，要换住的地方容易得很，住在这里多半是为了监视你。”
明辉酒店上次被他们闯进去之后就关了门。柳贤又去查了一次，酒店的营业执照已经注销了。
“怎么还不出来？”马朵朵走近一点，站在木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她又走到窗边，双手挡住光往里望。
屋里很多家具都搭着布，还没看清楚，一道白光打到窗户上，砸破了玻璃，冲着她的面门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