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展葇收回目光,仰头看天,灰蒙蒙的天空一片压抑的乌云在凝聚,风乍起,卷起她华美的袍裾,一身男装的她在风中本来渺小,却因为这天大地大中唯有她一人而显得她格外严肃,桀骜。
没有一兵一卒,没有车马驾驭,商天这是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活着到战场啊,又或者,商天期待的是在去战场的路上灭了她,或俘虏她?
那就来,谁怕谁?
抱紧了凰天爵的灵位,唐展葇在没有回头,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身后众人的视线。
商天就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她,他隐藏在城楼后面,看着她就这样走的头也不回,走的坚决,愤怒的心理面依然有无法抑制的痛楚。她明知道,只要她说一句软化,祈求他一下,哪怕只是一个柔弱的目光,他聚会立刻抛弃九五至尊的生命一言九鼎,立刻毁弃之前的话语,留下她?可是她却只是坚定的离去,也不愿意向他低头?
唐展葇,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后悔?咱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呢,你既然不爱朕了,不要朕了,那朕就绝对不允许你想着其他人,你活着朕得不到你的人和心,那你死了,你总不能在控制自己了,那个時候,朕就算只拥有你的尸体,也是值得的?
商天的眼睛一寸寸的红下来,攥紧了大手,浑身一片疯狂的气息,召来了暗卫吩咐几句后,暗卫立刻离去,而商天最后看了一眼唐展葇越来越小的身影,冷酷呢喃:“葇儿,生不能在一起,死,你也必须睡在朕的身边?”
暗中,唐展芸和唐展荇前来给唐展葇送行,只是他们并没有出现,正如唐展葇说的,他们忍受不了那种离别的愁苦,其实他们都知道,唐展葇这一次上战场就是去送死的,谁也没有对唐展葇包有多大的幻想和期待,毕竟唐展葇只是一介女流,此刻她凭着一股傲气和倔强不愿低头,但是到了战场上,后悔的就会是她?那么艰苦的环境,谁也不知道唐展葇能坚持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两天也许一个月……
“大哥,你安排人保护葇葇了?”唐展芸和唐展荇说话不用出声,只要让唐展荇看见他的口型就好。
唐展荇摇摇头说道:“安排不了,商天收了我的兵权,还特意下旨说不准唐家帮忙,他做的明目张胆,显然是用唐唐的姓命做威胁的,我不能轻举妄动。”
“那怎么办?商天显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你说景王会不会有安排?”唐展芸急切地说道。唐家现在等于是被商天间接控制住了,无法动弹。
“应该会。”唐展荇不确定的说道。
商景俊走到另一边的城墙之上,从后面抱住了泪眼婆娑的夏侯蓉儿,叹息道:“别担心,我已经暗中派人跟着了,一定会护送葇葇平安到达前线的。”
“可是葇葇有身孕了,这么冷的天,她还没有坐马车,商天太狠了?对了,葇葇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唐啸天的地盘啊?”夏侯蓉儿忽然问出了一个关键,如果到了唐啸天的地方,那真的就没人会担心了,唐啸天绝对会照顾好唐展葇的。
但是商天又不是傻子,既然要折磨甚至是要杀了唐展葇,他又怎么会将唐展葇送去一个固若金汤的地方呢,商天阴狠的让唐展葇去的地方是一个难民最多,兵力最弱的关卡。
凰商说下。商景俊眼底有阴寒闪烁,却安慰道:“你就不要操心了,葇葇那孩子一直都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的,有的時候武力不能解决的问题,用智慧却可以迎刃而解,而我们的女儿就有这样的智慧。”
“你知不知道葇葇为什么就这样放下凰家不多作安排了?她很聪明,因为爵王府现在里面就有重型火炮在,有那两个家伙在,商天一旦有什么不怀好意,两门火炮拉出来,轻而易举的就能将皇宫轰炸的稀巴烂,你相不相信,咱们的宝贝女儿临走之前一定留下了这样的话,让凰家那几个老人在关键時刻不顾一切?”商景俊颇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道。
“什么??那之前葇葇怎么不用这个东西去和商天打啊?”夏侯蓉儿惊到了。
“你啊,那个時候葇葇和凰天爵都是有罪的,他们如果再敢反抗的话,那就是叛/变,就是造/反?你要知道有理和没理是两个概念,那个時候就算他们有理,但在百姓眼中他们也是可恨的,但现在不一样了,百姓们亲眼看见了好好的一个家族,一对夫妻,就被商天给弄得家破人亡,接连死人,百姓们能没有同情心么?此刻的凰家在人们眼中有着不可改变的悲剧和凄惨,是势弱的一方,这个時候如果一旦反抗,那句不是造/反,而是被逼无奈的自保自卫,是令人扼腕的被逼到绝境的玉石俱焚,这种時候不会有人怪罪他们,只会觉得商天简直不堪重任?”商景俊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商天反而不敢动凰家了?那么唐家怎么办?”夏侯蓉儿着急的问道,一点没有注意到商景俊已经得寸进寸的将她完全的抱进了怀中。
“不怕,唐家只要唐啸天有一天在,商天就不敢动唐家的,唐家就还是安全的,更何况还有我在。只是现在我就担心商天狗急跳墙,得不到葇葇,在做出伤害葇葇的事情,毕竟上了战场之后,天高皇帝远的,我就算想要保护葇葇,有的時候也是有心无力的。”商景俊讲实话说出来,只是想让夏侯蓉儿有一个准备。
夏侯蓉儿沉默了,忽然问道:“你怎么会对葇葇的想法那么清楚?好想你看到了似的。”
“这就是父女,知子莫若父?”商景俊神色略显骄傲的说道,显然是觉得唐展葇的聪明都继承了他的。
然而事情也正如同商景俊猜测那样,唐展葇确实留给了二十三叔一封信,告诉他们一旦有突发状况,或者是商天再有动作,明显的欺压打压和伤害,不用客气,立刻反击,就用重型战机炮轰他?总之一定要保住爵王府,绝对不能让凰家人离开爵王府,绝对不能让商天发现爵王府的地宫秘密。
冷风越来越大,唐展葇身上只有一件凰天爵的黑色斗篷,走在渐渐消失人烟的道路上,除了冷清孤寂,就剩下数不清的对凰天爵的思念了。
她不敢走的太快,出了城到了前方的時候,在天色渐渐黑去的時候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
客栈很热闹,可能是因为这里是一个大的十字路口的关系,各路人都有,穿着也都不一样,大冷的天在大堂里面三三两两的烤着火,喝着小酒,热火朝天的聊天呼喝,门忽然打开,有冷风忽然灌进来,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人走进来,整个人都被大氅包裹,但身材还算高挑,头上戴着镶嵌着黑色皮毛的和大氅连在一起的帽子,那张脸都遮挡在了帽子下面,只有一个在灯光下略显昏黄的下巴露出来。
大冷得天将自己包裹成这样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这个人却给众人一种刻意为之的感觉,就显得越发的神秘,并且这人身上的冷寒不似外面的那种天气的寒冷,似乎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巨大的悲伤之中,无形中,她的到来就有着一种神秘,压抑的气息让所有人都放低了声音。
走到柜台前面,一名四十多岁的圆脸胖子打着瞌睡,胡子被他吹的一翘一翘的,来客人了也不知道,似乎大堂里面的喧闹声都不能惊醒他。
唐展葇从怀里扔出了一块碎银子,砰地一声落到了那人的手边,只见那人立刻睁开了眼睛,眼睛准确的看见了那块银子,立刻眉开眼笑,那还有一点睡意。
“哟客官来了,您是要住店还是要打尖?”说话就拿起了拂尘,热情周到的询问着就要给唐展葇打掉一身劳顿带来的尘土。
唐展葇微微闪了一下,拒绝意思明显,刻意压低嗓子低沉的道:“一间客房,两个馒头一碗热粥,送上来。”
掌柜的笑着叫一声‘好嘞’,牵头引路戴着唐展葇上了二楼。
唐展葇一离开,大堂里的人立刻又一派热闹,但也有人不免议论唐展葇一番,有人甚至笑道:“那女子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丽女子,不然怎么会女扮男装?”
“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女子?明明穿着男装。”有人狐疑的道。
“你没看见她那身段,那妖娆……”娜娜子猥琐的话忽然被再一次传来的开门声打断?
进来了四个高大的汉子,都穿着神秘,头戴毡帽,满身凛冽的煞气,招呼一声要了客房,就有两个上楼说是要去休息,另外两个就留在大堂里,有了他们,大堂热闹的气氛瞬间为零。
唐展葇走了大半天的路,就算走的在慢,但身体难免不舒服,可选择的她娇气不了,她知道自己此刻身处在一个最危险的阶段,商天的人随時随地都会出现,她必须要尽快赶路,保持体力。
“宝宝,委屈你了,跟着妈妈受苦了,你一定要乖,一定要坚持住。”唐展葇简单的吃了东西后,忍不住的对着肚子说道,这孩子真的很乖,经历了这么多,不管唐展葇在怎么劳累,他都很乖巧。
唐展葇就害怕这个孩子保不住,所以一路走来都十分小心,没有,她怀里抱着凰天爵的灵位,盖好被子终于抵挡不住疲惫迎来,沉沉睡去。
半夜的時候,唐展葇是被一阵浓烟呛醒的,她觉得呼吸困难,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体周围都被滚滚浓烟包/围住了,她惊慌了一瞬间,而后立刻翻身坐起来,那盏烛台上的火光只剩下一点点,但能让她看清从窗户和门缝里钻进来的烟雾。vgin。
失火了??
这是唐展葇第一个反应,她立刻下地找到包袱将凰天爵的灵位放进去,然后将包袱被在身上,穿上大氅,上门口看了一眼,外面果然已经火光冲天了?她不敢打开门,看到旁边的那盆水,立刻将擦脸巾浸湿后捂在了鼻子嘴巴上。
然后她立刻走到了另一侧的窗户边去,这里也有许多烟雾,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窗子,向外看去,一楼的大火已经烧向了二楼,从这里跟着就下不去,除非她跳下去,但跳下去孩子就一定保不住了?
怎么办??唐展葇眼睛里面都是那狂野的火光,心一路下沉,为了自己活命就只能跳下去,但她宁愿忍受失去凰天爵的痛苦还活着,就是为了能让这个孩子活下来?如果跳下去,就算自己活下来了,没了孩子,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商天啊商天,你动作果然够快够狠?是真的一点活路都不给她啊?
唐展葇抓着木窗的手都几乎青筋暴跳了,而就在此刻,被唐展葇反锁的门忽然被剧烈的撞了一下,砰地一声让唐展葇心都要跳出来了?难道是商天的人怕她不死,又追杀来了?
砰砰砰?
撞击房门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激烈,唐展葇没有选择,决不能死在商天的手中?她狠下心来,一脚踩上了木窗……
“主子??”一把焦急嘶哑的喊声在千钧一发之际传来,等于是将唐展葇和那个孩子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唐展葇身体僵住,不可置信的回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努力的听,却听见了有够汪汪汪急躁的不停狂吠,撞门的声音还在,但仔细倾听,唐展葇却听见了那种在喉咙里发出来的野兽的咆哮?
是雪球和雪团??
“咳咳……主子你在不在?快点快门,雪团撞不开这门啊?”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响起,让唐展葇确认了那声音是青衣?
青衣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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