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话:上一章补了字数,记得倒回去看哦。
宗格看也不看那些人头,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些人全部死绝了,绝不可能有假。
唯一让他十分可惜的是,那个叫钟识詹的人并没有被抹杀。
只因他娶了皇室公主,跟着住进了宛河行宫,索亚的人才未能得手。
不过索亚也查明白了,钟识詹就是个只懂得风花雪月的人,在政事上一窍不通,当年之事与他无关。
但宗格就是想杀了他。
一方面是为了斩草除根。
一方面也是想为刘楚楹出气。
宗格虽不了解当年的事,但很显然刘楚楹看中了他,结果他却弃了刘楚楹转而娶了她的姐姐。
当得知刘楚楹在他之前有别的心上人时,宗格当然是无比嫉妒的,可得知他没有选择他的楚楚时,他心里没有半点庆幸,反而更生气了。
真是有眼无珠!白生了一双眼睛!
“做什么呢?”笔都要捏断了。
刘楚楹抢过他手中的狼毫,将从厉族传来的书信交给他。
是岱战和阿亚斯写给阿布阿妈的信。
岱战无论是厉族字还是中原字都写的十分好看,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道尽了对他们的思念。
宗格看得都难得感伤了起来。
然后就是阿亚斯的。
比起姐姐风骨突显的字迹,他那完全就是小孩子的涂鸦之作,因为生气阿布把阿娘拐走了,十分大胆的对宗格直呼其名,甚至还在信里威胁要让阿娘换一个阿布。
可把宗格气笑了。
“这臭崽子就是欠打。”
刘楚楹笑着睨了他一眼,这话他也不知说了多少遍了,可自从阿亚斯出生,也没见过他动他一根手指。
论起对孩子们的爱,他一点都不会比刘楚楹少。
“那幼狼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刘楚楹也是刚刚从女儿的信中得知,她在齐儿草原射杀了一只母狼,还捡了两只刚刚出生不久的幼狼。
见幼狼长得可爱,也跟他们有着一样的蓝色眼瞳,岱战就自作主张将它们带在身边养着,还十分大方的分了一只给阿弟。
也正是因为有幼狼的陪伴,阿亚斯才不似之前那般一直吵着要去找阿娘。
“别担心,幼狼没有什么攻击性,一直被人饲养会比狗还要忠诚,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岱战的好帮手。”宗格笑道。
虽然不打算干涉岱战的人生,但听着宗格的口气,俨然是要把女儿培养成为一代战神,不知该有多么艰辛。
好在岱战是喜欢的,刘楚楹只能心疼得叹了口气。
这日,贺靖川在家中等待刘煦的归来,一群不问自来的人突然闯进家门,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府中侍从已经全部被关押。
事情发生在一瞬之间,大门就被重新阖上,外面的探子也都被清空,没有人会知道刘楚楹带着人去了趟贺府。
大厅中,刘楚楹比贺靖川更像是这座府邸的主人,把玩着府中各色名贵摆件,颇有几分爱不释手。
“不知九公主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贺靖川敏锐的察觉到刘楚楹没有要杀他的意思,稍稍松了口气。
刘楚楹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贺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是我弟弟的心腹,也知道看护宛河的三万禁军都是你们的人,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让北襄换个皇帝做。”
贺靖川也不意外,自那次刘煦只身前往宁州,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他敢留下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是刘煦的心腹,刘楚楹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总会留着他的性命。
刘楚楹看穿了他的想法,摇头笑道,“霍炀间接死于我手,傅琛更是被我亲口下令斩杀,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杀了你?”
看着贺靖川波澜不惊的脸,刘楚楹才缓缓又说了一句,“贺大人,分明是你生了异心。”
贺靖川张了张口,但并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惊。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九公主在说些什么?贺某不明白。”
“你放心,这些厉人都听不懂中原话,今日我与你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刘楚楹这番话落下,贺靖川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警惕才缓缓淡去。
瞧瞧这屋子里,大到桌椅摆件,小到茶盏杯子,无一不是精品,半点不输宫里。
以他的俸禄是绝对支撑不起这一家子的,可这样的风气不仅仅是贺府,几乎每一个可以叫出官名的人的府邸,都是这种配置,也许没有贺府这般奢靡罢了,就更别提那些簪缨大家。
这便是北襄的官场,早就腐败到了骨子里,就连根都是烂的。
从江州私自开采的盐矿和煤矿就可以看得出来,贺靖川也不是真实意义上的好官,他只不过一边拿百姓的,一边保护百姓罢了。
刘煦是刘楚楹一手带出来的,她当然了解这个弟弟。
知道他选择贺靖川不过是一时无人可用,再加上他没能将她带走,挫败无比,所以才上了贺靖川的贼船。
若是没有贺靖川的推波助澜,她和弟弟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如今看来,究竟是贺靖川成就了刘煦的大业,还是刘煦成就了贺靖川,已经无法分辨了。
“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刘煦,他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有朝一日他当上了帝王,不出十年,恐怕北襄再无贪官污吏,你猜他第一个要收拾的人会是谁?”
“还有一些事就不肖我多说了,贺大人先是投入刘缙麾下,再是刘邑,可你都背叛了他们,来日史书工笔,先不说后人会如何评价,你猜煦儿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用你?”
后面这段话算是说到了贺靖川最为难堪的地方。
刘煦潜伏在暗,只能让他不断在诸王身边游走。
若是后面刘煦登基还重用了他,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刘煦早就有了夺嫡之心,而他贺靖川就是他斗败前几个皇子的那把利刃。
为了万世名声,刘煦当然不会那么做,那么等待贺靖川的就有隐退一条路。
可是贺靖川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兢兢业业近十年,可不是为了找个地方安安稳稳了此残生。
他一生的追求从来没有改变过,那便是位极人臣。
只是先得有北襄的繁华,才会有权臣应有的风光。
所以北襄的江山排在了第二。
在打不过厉人时,他可以委曲求全与厉人议和。
在刘缙自寻死路要和厉人动手时,他也可以为了扳倒沈家而不闻不问,甚至葬送了整个江州也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