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齐,你他妈的差点害死我!”乌尼尔要是再看不出来,宗格把这北襄公主当成宝贝宠着,那他就真是傻子了。
他上次竟然还出馊主意,想要把这北襄公主送出去息事宁人,宗格没跟他动手都算他走运了。
他龇牙咧嘴的驾马走到特木齐身边,揪着他的领子,压低嗓音怒骂。
“你可小声点,别吓到大王的心肝。”
瞧瞧,平时恨不得飞起来了的人,这会子走这么慢,还有那渗人的笑,跟鬼上身一样,真是让他开了眼。
特木齐摇了摇头,实在不理解宗格因为一个女人变成这副鬼样子。
他拿着宗格阴森森的弯刀,拍了拍乌尼尔身下的马,马被吓得后退,乌尼尔也不得不松开了特木齐的衣领。
特木齐得意一笑,慢悠悠跟着宗格后面,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宗格今日其实是去接人的,夏那日部落有要事来报,因着之前她们对宗格的恩情,宗格很给面子的亲自去接。
此时,一行人慢慢悠悠的走着,身后野惯了的汉子们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落差,虽不满却也只能憋着,谁让他是宗格呢?
终于他们到了宗格的大营帐,宗格先是将刘楚楹抱了下来,没把她放地上,而是进了大营掀开青布帐将她带去了里面,隔绝了那些男人满是暧昧的视线。
“啧,大王他该不会是要在这种时候......真是太过分了!兄弟们还等着呢!”乌尼尔吹胡子瞪眼道,得了个媳妇这么好看就算了,还要在他们面前显摆。
“你可闭嘴吧,大王耳朵灵着呢,小心他马上出来削你。”特木齐努努嘴,就凭他对公主的了解,她是绝对不可能让宗格在这得手的。
果不其然,宗格马上就掀开青布帐出来了,就是平时冷硬的嘴巴上带着点异样的红。
在场的男人们哪个不是老手,哪里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痕迹,纷纷发出哄笑声,更有甚者已经在讨论他们部落该要有个小王子了。
“都闭嘴,说正事。”宗格满不在乎的擦干净嘴上的口脂,瞥了一眼那青布帐,已经能想象得到她羞得无地自容的样子了,所以赶紧制止了这些满口荤话的糙蛮子。
他们这才安静下来。
刘楚楹缩在屏风后面,头发和衣襟都有些乱了,一张娇颜红的不像话,恨不得没生这两只耳朵,即便用力捂着,那些话还是找地方钻了起来,在她脑子里炸开。
若宗格此时还在,她定是要一口咬在他脸上的。
许久之后她才慢慢吞吞的起来,却见周围的布置和她离开这里时一点没变,甚至都铺上了一层灰,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
刘楚楹只能从柜子里寻了一件她不要的衣裳,将绣凳擦了擦,方才落座。
也不知道宗格要忙到什么时候,她在这一个人待着属实太过无聊,就只能听外面那些大嗓门七嘴八舌地讨论。
突然,她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外面的特木齐与她的表情如出一辙。
宗格已经见过了夏那日部落的使者,使者也已将话传给了他,然后就被宗格安排下去修整了。
此时,宗格将乌罕小王的死讯说了出来。
提起这位乌罕小王,她年轻时也是极为厉害的存在,不然也不能带领夏那日部落,在兀良哈那群野人的虎视眈眈下,一直平平安安。
盖因夏那日部落是女人当政,十分受其余八大部落的歧视,所以她们几乎不与其余八大部落有所往来,甚至当要有重大庆典需要小王出面时,她们部落从来也都是派德高望重的巫师前来。
厉族的巫师都是由天神选定,有男有女,都在部落里以及其余部落里有着与王权平起平坐的地位。
算起来,宗格也有五年没见这位女小王了,却不想听到了她的死讯。
王权更替向来是大事,幸好夏那日部落下一任的小王早就敲板,省了不少麻烦事。
宗格身为大王,要按照惯例前往夏那日部落为新的小王佩上王冠,与巫师一起施于天神的恩赐,这才顺理成章。
眼下有好几个部落都尚未与宗格同心,宗格此时离开大本营,前往北边的夏那日部落,一路上的安排以及大本营的驻守安排都需好好商议。
“大王,让我跟您一起去!”
特木齐坐不住了,当初乌仁图娅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才离开了家,若这个时候他不陪着她,那就太不是人了。
“特木齐,往常都是你看守部落,你这看得也好好的,你要是走了,别人也无法很快上手,要是这段时间有敌来袭怎么办?”
因为一向和乌尼尔不对头,算是和特木齐一个鼻孔出气的绍布反驳道。
宗格默不作声,特木齐在这些人里面,勇猛不如乌尼尔,聪明不如绍布,但他胜就胜在是个心细如发,在厉族男人里难得的稳重人,将后背留给他,宗格从来不担心。
“就这么决定了,特木齐留守,绍布和乌尼尔,我给你们五千精兵,给老子牢牢看住了阿都沁部落,一旦他们敢生事,就全部杀了,其余手里没活的,就跟我走。”
眼下哈葛兹部落忙于内乱自顾不暇,再抛去几个偏远的部落,就剩下阿都沁部落和荣哈部落有生事的条件。
但荣哈部落的前小王,半年多前刚被宗格用残忍的手段杀死,新小王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谅他也没这个胆子生乱。
即便他们敢,阿都沁部落和荣哈部落离得近,绍布和乌尼尔也能第一时间赶过去平乱。
特木齐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再没出声。
宗格觉得他莫名其妙,分都分开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这么心疼早干嘛去了?
等事情都商议好,宗格快速的将这些人赶走,迫不及待进去抱媳妇了。
“你在想什么?我的胡日格。”
宗格见她乖巧的坐在他怀里,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还有些不习惯。
“阿娅的母亲没了。”刘楚楹轻声呢喃,明明刚刚才收到消息只是病重,说不定乌仁图娅还能回去尽孝几个月,但现在却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成了。
宗格一点都不介意她偷听他们议事,不然也不会把她带到这来。
“感觉有些古怪,等去看看就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带她去的。”宗格安抚似的摸着她的后背,突然表情凝重了起来。
“我的胡日格,我这一去可能要一个多月,我舍不得你,我想带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