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绿光缓缓没入花盆之中,掩埋在黑暗之中的种子也察觉了没入体内的充沛灵气。
一丝根须开始破开种皮,刺穿土壤,随后又朝着泥壤之中扎入,分岔,生出侧须。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这颗种子就吸足了水分,让原本没过土壤的水线消失。
度过了生根,发芽,到了长叶的阶段。
很快,还未等供给营养的子叶枯萎,这紫莲菘就长出了新叶。
带着淡淡红色的透白叶片开始在花盆之中伸展,绽放。
最后变成了一朵透明嫣红色,边缘带了一圈紫色的小花。
再过段时间,吸收了那催灵诀中的所有灵气,这紫莲菘应该会变得更大些。
随后方明了又从金刚之中取出了几枚青珠,放进了栽种紫莲菘的花盆里头。
不得不说,这青珠的作用确实是大,放在身上有助于修炼。
放在花盆里头有助于让土壤保湿不至于干涸皲裂,甚至还会自发的吸收周围水分。
如今她甚至都不用怎么给那几株灵植释放化雨术,叶片上就湿漉漉的了。
只不过当她又将手伸向了金钢里头,打算再取出几颗青珠放到花盆里头时。
一直埋在中央的参娃娃却忽然弯下了枝条,将一片参叶挡住了她的手。
而就在那参叶底下,一枚淡金色的珠子正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这正是她之前所得到的那枚一阶中期灵蚌产出的解毒青珠。
一个金光闪闪的大缸里头是一堆淡青色碧绿色的珠子,里头又加上一枚流金般闪烁的金珠。
实在是显得有些珠光宝色,金碧辉煌。
很显然,参娃娃也很显然喜欢这颗金色青珠。
因为每当她不在的时候,这玩意便会将叶子贴到金珠上头。
至于为什么要将这金色青珠埋在这里头,是因为方明了之前尝试那解毒的功效时。
将其用清水清洗过后,又对比了一下普通青珠,发觉二者之间并无相同之处后。
便随意将其放置在了桌上。
而后都又过了几日,她打算将其收到玉盒之中时。
却忽然发现桌面上那颗普通青珠的颜色似乎暗淡了很多。
颜色由天蓝色,转变成了一种极为浅淡的蓝色。
这显然是很不正常的,这是珍珠,不是什么灵兽肉灵果之类的存在。
没有那么容易就灵气流失,即使放在金缸里头也没有发现过那参娃娃吸收青珠灵气扩散。
于是握着另一枚特殊的青珠疑惑许久后。
方明了才发觉这枚金色青珠竟然在吸收其它寻常青珠的灵力。
许是因为虽然属性不大相同,可这些青珠仍是与其同缘,且内涵十分纯粹的水灵气的珍珠
那些青珠就这样被金色青珠丝丝缕缕地吸收灵气。
她不知道这青珠吸取灵气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但心中的猜测还是令她将金色青珠摆在了金缸里头,令其吸收其它青珠的灵力。
这些青珠在她手里头虽然也能卖上几个灵石。
但如果可以作为这颗解毒的净水珠提升的材料吸收,那她也毫不介意会将其消耗。
阳春三月是个极好的日子,春光明媚,万物复苏。
刚刚月初之时,就传出了市坊主的六子孙六合将要与同门师妹结为道侣的消息。
于是整个三月,孙家都在为了这件喜事筹备,如今乃是兽潮来临之时。
各大家族齐聚于市坊之中也恰好可以参加这一场喜宴,倒也是无需赶路了。
这是继市坊主的幼子测出双灵根之后,市坊之中又一次开始出现免费的灵兽骨汤饮用。
这无疑是一场盛大的喜事,这多出来的一名筑基修士。
也令市坊中的诸多修士对于即将到来的兽潮信心大增。
能在这种危机来临之时还有心思举办这种盛事,代表市坊主对于此次兽潮并没有过多焦虑。
事实也确实如此,凭借市坊这三面环山的地形,几十年前就能轻而易举的渡过整个兽潮。
如今又发展了几十年,市坊之中又多了一批练气高级修士,实力已然大幅度增加。
而二月份,修剪完了茶耳后,方明了又多出了五千多点灵力值使用,这些都是茶耳带来的。
除此之外,她手上还又多了六十枚灵石的工钱。
孙铁花也发觉了方明了的化雨术已经升至高级。
曾经私底下询问她要不要再承包五十株茶树,方明了思索过后还是拒绝了。
五十株茶树正正的好,她每隔几日来一趟茶园。
浇完水之后又去河边捞鱼捞虾赚取灵石,这样的生活节奏挺好的。
而且因着先前河蚌的事情,方名了又发觉了几处类似是河蚌所在之处的存在。
她打算兽潮结束之后就要去探一探这些地方。
看看这能不能再打捞几只高阶的河蚌。
市坊之中,桑山王家的人看着面色发黑的黄麻子,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王川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看着仍旧对着黄宝儿大献殷勤的白獒。
他痛苦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子。
“姐夫,对不住啊,都是俺的错,这人一来就说是来找您的。”
黄麻子眸光阴沉,王家的人刚到市坊,不知道这事情有可原他犯不着发火。
看着仍旧拉扯着黄宝儿手臂的白獒,他开口道:“宝儿,到爹这里来。”
白獒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可下一刻他却觉得眼前一晃,不由自主的就松开了手。
黄麻子很是淡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儿,开口问道:“宝儿,你真要嫁与他吗。”
许久未见白獒的黄宝儿一时间心绪翻涌,可想起那几日在酒楼中的经历之后。
她还是摇了摇头:“爹,我不嫁了。”
白獒眉头一皱,心头怒气上涨,他废了那么长时间才哄骗成功,刚准备上手就想走?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真是个胆小懦弱的贱人,父亲几句话就畏惧不已。
这有什么可在意的,等和他上了床,生个男丁,一举成了他白家的功臣。
那这老丈人最后还不是要来上赶着哄吗?
真是的,也不知道这一家子绝户玩意嚣张什么,他肯让黄宝儿给白家传宗接代是她的荣幸。
有什么好拒绝的,白獒下意识就就想再次抓到黄宝儿的手将其扯过。
可下一刻,一道影子就跳到了黄宝儿的肩上,一颗小巧的头颅上,隐约露出尖锐的牙齿。
肩上那一道同样阴森的目光传来,终于让白獒神情一滞,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顿时就心中一怯,最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了一句:“老丈人,你得管管这只妖兽了啊!”
不对劲,这老丈人的这条黄皮子属实是太邪门了些。
那双眼睛纯黑色的,却泛着幽幽绿光,叫人看一眼就心里发毛,浑身起鸡皮疙瘩。
“丈人,我同宝儿是真心相爱的,你不能因为我没权没势就要拆散我们呀。
还逼迫宝儿说出这等不顾私情的话语,你这般是在害她啊!”
黄麻子静静地看着白獒并未说话,而黄宝儿肩上的白眉鼬仙却已然炸了毛。
喉咙之中发出了低低的怒吼,好似威胁般释放了威压。
原本在黄宝儿衣袖里头看戏的白鼠发觉这道恐怖的气息之后,连忙哆嗦的转过了头。
用衣袖包住了眼睛,连尾巴也盘了起来,露出溜圆的绒毛粉臀。
白獒见状不仅面色一白,后退一步,看着这附近如此多的白家人。
面色亦是不禁一冷,目光扫了扫周围不禁心头一恨,好,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这是你们自找的事情,可莫要怪他不顾情面!
随即白獒一抬头便顿时换了副模样,直接厉声开口道,声音之大连一旁的王川皆是一惊。
“我好心好意唤您一声老丈人,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说白了,你女儿黄宝儿早跟我在一起了。我们两个摸也摸了,搂也搂了,抱也抱了。
讲的难听点,你女儿现在就是我玩过的破鞋!
我要是不要她,您还真以为有别的男人要不成!”
“白獒!”黄宝儿闻言顿时失声叫道,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转过了身。
不明白昔日对她温言软语的1人怎么会如此待她。
她最多和白獒在散步的时候月下相拥,一吻定情,他如今怎么能那么说她!
她有些惊慌的看向父亲想要解释,可黄麻子却在此刻握住了黄宝儿的手。
父亲那双手干瘪又粗糙,却无比的厚实。
在握住她的那一刻,她原本焦虑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她知道父亲是信她的。
黄麻子闻言冷笑,他玩过的女人多了去,对于女子贞操他根本毫无介怀。
甚至说他都不兴得这一套,有没有都是一样的,反正他只喜欢年轻漂亮的。
况且黄宝儿要是真被破了身,那这五灵根资质只会进展更难,那时他早就动手了。
而周围围观的桑山王家人已经难以置信的看向了白獒。
这人,这人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王川亦是不仅咂舌。
好家伙,别人不知道黄麻子,他还不知道吗,靠着那只黄鼬,他那身家可是富裕得很。
光他知道的,明面上那黄麻子身上就有三件法器,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
虽然比不上筑基修士,可是在炼气士里头可真就是富得流油的那种。
虽然老是因着女儿五灵根的资质费心,但这这也不妨碍他在外四处游窜清理鼠患。
虽说是跟着商队,但是一个练气境敢在野外行走的人,能是什么善人。
他可没忘记过同这一位姐夫清理桑山上的妖兽,路上遇见邪修打劫的时候。
这老头表面上迎敌,背地里黄鼬直接从袖中窜出咬断邪修喉管的事情。
那时他面前拖住了一个邪修,可不过一弹指的功夫这老家伙就杀了一个人。
随后鼬仙释放黄烟,那时连他都毫无防备的昏厥了。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打劫的四个邪修尸体衣服都扒干净了,都收起来了,让他埋在桑园里。
这种人物能是寻常人招惹的?
那么能赚钱的黄鼬可一直待在这个年老衰败的炼气士身上呢!
“小子,这丈人不是你能叫的,宝儿往后如何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老爷子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往后若是不再纠缠宝儿,老夫大可既往不咎。
若你当真四处嚼舌根,那也莫怪老夫不客气,给句话罢,你如今走还是不走。”
此刻的黄麻子反倒是面色不在阴沉,神色又如以往一般和蔼淡然。
仿佛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头罢了。
可这幅摸样却让白獒眼前一亮,眸中生出几分笃定。
随即勾起嘴角,邪魅一笑。
果然,这老家伙还是放不下女儿,担心他把这个女人已经成了破鞋的事情宣扬出去。
往后就没人上门提亲了,就这种家里头有个独生女的他最知道了。
家里头断了根了,脊梁也就直不起来,随随便便把他女儿搞到手就能任凭拿捏。
随即白獒顿时开口道:“老头,我唤你一声老丈人乃是客气,不然就凭你女儿这五灵根。
往后生的娃子若是连我这四灵根都不如,那可是要叫我白家蒙羞的!
我白獒也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如今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你女儿还算有几分姿色,我家呢也还是会上门提亲的,我劝你先准备好嫁妆。
否则可不要怪我家中不礼貌,女人要是上了年纪连草都不如。
她也就能趁现在有点姿色嫁出去了,我呢,言尽于此!”
黄宝儿的肩上忽然生出一声低低的怒吼,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一道身影就欲要扑去。
下一刻,一只苍老劲道的手陡然捉住了将要窜出的鼬仙。
而白獒说罢,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王家的驻地。
王家人面面相觑,皆是不知如何言语。
王川更是嘴角抽搐,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人,而且这人还是他带过来的。
于是王川转头,有些拘谨的唤道:“姐夫,这......”
此刻的黄麻子已经是怒极反笑,回道:“无妨。”
随即抓着手上挣扎的鼬仙开口道:“以前也不见你那么护着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