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使不得,”阿湖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
“咱们是主仆,可不能乱了辈分,再说您现在还是燕王妃,我和李铭恩算什么啊,只是平头老百姓,小姐真是折煞我们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妄自菲薄?”容安假装不高兴的瞪着她。
“还你和李铭恩算什么,你们是我认识了两辈子的人,没人能比得上。”
阿湖真怕容安不高兴,赶忙讨好的拉住她的手解释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小姐您永远都是我们的主子,将来您生下小主子,那我们的孩子必定还要敬着小主子,怎好称兄道弟呢。”
容安一时语塞,心道阿湖你想的可真远。
小主子的影还不知道在哪呢,她就考虑这么多了。
不过这也不怪她,她并不知道自己和萧瓒的真实关系。按照她和李铭恩的进度,说不定觉得自己和萧瓒也快了。
容安不想解释太多,直接拍板定案,“我意已决,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向来听我的话,也该知道我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她没办法告诉阿湖,上辈子她和李铭恩曾经约定过,两人如果成亲有了孩子,就会过继给绝后的李家。
只可惜,他们为了给自己报仇,最后成了亡命鸳鸯。
这都是自己亏欠他们的。
……
中午留在阿湖这里吃了午饭,饭后紫苏进来在她耳边悄声回禀了几句话,容安便起身告辞了。
上了等在外面的马车,径直前往冯三娘家。
纵然对冯三娘恨铁不成钢,但也确实无法对三个年幼的孩子不闻不问。
事情既然遇到了,还是要有始有终的解决它。
半个多时辰后,到了冯三娘家的院子外。
只见院门敞开,门口围了一些街坊邻居,里面传来乱糟糟的争吵声,有大人的争执,也有孩子的哭喊。
“我告诉你,冯三娘,我休定你了,这次没人能阻止我。”张秀才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墙头飘出来。
坐在马车里的容安嘴角溢出一丝冷淡的嘲讽。
前天夜里,萧瓒命人来这里搜查证物,在冯姑姑房间内的暗格里找到了少许未用完的麝香。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上次好心送冯三娘回来,她在冯姑姑房间小憩时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麝香味。
麝香是非常名贵的中药材,普通人很难弄到,这大概也是冯姑姑没舍得将剩余的麝香丢掉的原因。
张秀才一家当晚肯定被吓坏了,而冯姑姑的处决在昨晚就已经公布,以儆效尤。
今天出门的时候,她特地嘱咐门房的人,若是张秀才来打听,就派人知会她一声。
没想到他真的去了,打听到冯姑姑被处决的消息,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休妻了。
正想着,张秀才已经挎着个包袱走出院门,身后跟着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的冯三娘。
她一路追着从身后拽住张秀才,张秀才厌恶的转身将她推倒,冯三娘趴在地上却不忘死死抱住张秀才的脚。
“相公,我们都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了,你怎么能抛下我们母子,说走就走。”冯三娘哭花了脸,声音嘶哑。
“我跟你做这么多年夫妻都是便宜你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你配得上我吗?”隐忍多年的张秀才满目鄙夷。
“你一个低贱的卖身丫头,目不识丁,容貌粗陋,当年若不是你姐姐逼我,我怎会娶你为妻?”
冯三娘觉得头顶的辱骂如万箭穿心,尤其是在他提到姐姐的时候,都是她害了姐姐。
张秀才趁着她悲恸晃神,猛地拔出自己的脚,又回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休书拍在冯三娘的脸上。
“休书收好了,我们从此一刀两断!”
冯三娘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悲愤和绝望,再次扯住他的衣角问道:“我们还有三个孩子,怎么一刀两断?”
“孩子是你生的都归你,我不想看到任何跟你有关的东西,包括孩子!”张秀才决绝的声明。
“那你把钱留下,你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我拿什么养孩子?”冯三娘的眼泪都流干了,眼睛通红。
旁边的人听了纷纷对张秀才指指点点,张秀才却理直气壮,“你耽误了我这些年,难道不用赔偿吗,这些钱已经算少的了。”
说完他抬脚踹开冯三娘,大步离去。
趴在地上的冯三娘心如死灰,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无耻!”她捏紧拳头,恨恨的说道,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