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用过午膳后又在外边逛了一圈,云溪是个聪明的,知道在城中心是问不到什么话的,假借替夫人买东西的功夫特意跑远一些。
而景容夭则是换了身朴素的衣裳,将头上的珠翠卸下,只简单插了支玉簪子,又替傅瑾尘换了一身,二人看起来像是路过的皮货商夫妇一样寻常。
只不过,改变的过程中倒是苦了景容夭,毕竟傅瑾尘这由内而外的贵族气质可是耗费了她不少功夫才打扮的稍微有理有据一些。二人趁着府上没什么人的时候便悄悄溜了出去。当然,为了确保身边没有刘源的人跟上,凌云这个工具人自然是要好好用上的。
可是,凌云打死也不要穿上景容夭包里的这些便服,因为,他不要演景容夭的弟弟,景容夭一气之下便把他打扮成了女子的模样。哎,这不得不说凌云清秀,而且和棱角分明的玄昭有些不同,凌云练得功法轻巧,身形不壮,因此,把他打扮成女子模样一时半会倒还分不太清楚。
不过。傅瑾尘倒是因为他这副模样笑了有好大一会儿。
尤其是探查回来的玄昭见到一个一米八大个的婢女杵在面前,腰都快笑断了。连忙对着傅瑾尘说,“公子,这不行,这真的不行。若是把他带出去了。这一下子就被看穿了呀。”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美吗?”凌云眨着眼睛一脸娇羞模样。
“这不是美不美的问题,是因为哪家姑娘长着一米八几的个儿呀。行了,你赶快听景姑娘的,换身正常的打扮,我们早去早回,不然若是被刘源发现了就糟糕了。”
凌云只得灰溜溜的回到屋里,景荣要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只要傅瑾尘在,凌云就会抛弃其他任何人的观点只听傅瑾尘的,但是只要玄昭在,他连傅瑾尘的话都不听。
看到这儿,她不由得磕起了cp,冷面侍卫和他的俏皮公子,她不由得笑出了声。傅瑾尘当然发现了景容夭的表情,但是作为一个古代人,他又怎么能知道景容夭现在在想些什么呢?
很快。凌云不情不愿的换上了景容夭准备好的装扮,活脱脱的像一个西域少年郎。几人都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玄昭见状也是不再说话,推开窗户从后窗一跃而出,再次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随后,景容夭挽着傅瑾尘的胳膊,几人笑眯眯的走出了屋子。就这样。三人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外头。
走在街上,景容夭愈发皱着眉头,事情比她想象要更严重一些。街上到处都是饿的不行的百姓在哭,看到景容夭就抱着央求着让她施舍他们一些钱财。
傅瑾尘本以为景容夭会把钱给那些百姓,可是并没有,她美眸微蹙,十分心疼百姓。但是并未因此就把手中的钱财给他们。傅瑾尘露出欣慰的笑容,但云溪有些疑惑,“为什么小姐不给他们钱呢?小姐,不正是打算来救助他们的吗?”
见状,景容夭淡淡的说,“虽是如此,但是,给他们钱不过是一种施舍的行为,只能解决掉暂时的问题,解决不了根本。而且还会使越来越多的人变本加厉,不管农耕生产,只想乞讨。只有找到根本问题,才能救这些百姓。”
听完她这样说,云溪这才明白,也是点点头十分赞成。但是即便如此,景容夭也并未心狠到如此地步。她将准备好的一些干粮分成了几份,一一发给那些老弱妇孺。还时刻关注着有没有小孩儿受伤、饿晕等等。就这样慢慢的,没过多久,被景容夭搭救的一位老妇人主动跟她搭上了话。
“这位心善的小娘子是从哪来的呀?”景容夭不动声色地笑着说,“我和夫君本是做皮货生意的,有一个单子因而路过这里歇个脚。未曾想到这儋州灾情居然这么严重呀。”
景容夭就这样顺势坐在老妇人的身边,一点也不在意地上是否脏乱。这种拉近别人关系距离的行为,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是十分有好处的。
果然,那老妇人听她这样一说,眼眶也是湿润了起来,“是,儋州灾情已有好几年了,这几年里处处发水灾,我的丈夫,我的儿子都在护水堤坝过程中被水淹死冲走了。”
“那,您家里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听她这样一说,老夫人一脸悲伤的说,“家人?我哪还有家呀?家里就剩我一个了。”说着,老妇人的脸上露出了哀伤的表情,似乎是回忆起了十分不好的过往。景容夭也有些自责,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但是如今来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找出问题所在。
于是,她便假装不懂的问,“不应该呀,前些时日我和我家夫君路过京城的时候,听那些酒楼的小二说,陛下推行仁政,不是拨了有几十万两白银到儋州吗?怎么,没给到人吗?”
“呵,几十万两白银给谁呀?给那大善人刺史大人吗?”老妇人听到景容夭这样一说,顿时冷笑道。
看来,这里的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可是,当景容夭刚想再问时。那老妇人身边的年轻女人连忙制止了她。“嘘,别说了。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再说,怕是连命都没了。”
“命?我怕什么?”老妇人继续冷笑着,“我的亲人都没了,孩子也没了。他要是想要我的命,他尽管来拿呀。”说着,她朝地上啐了一口,“呸,狗东西。人在做,天在看,他会遭到报应的。”说完,老妇人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还没说完呢!”凌云有些着急,刚想再叫住着老妇人,却被傅瑾尘一把拉了回去。傅瑾尘轻轻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自然是女子来做最为方便些,我们这些男人还是不要掺和,你跟我到这边来。”
说着,傅瑾尘把凌云拉了过来,“看起来这边的人大概是知道些什么,但是,这里人多眼杂不太方便。待会儿你先假装肚子疼,求着要跟那老妇人去她家,顺便把夭儿也带过去。你们仨人去一定能问出些什么。”
“公子,那你呢?”
“我要到周围看看,儋州并不只是水情问题,贼寇频发,官兵已经制止了那么久,却没有丝毫用处。我想这里,除了这掌管钱粮的刺史大人不是好人以外,军队怕是也出了问题。”
“公子!”
“放心吧,我不会打草惊蛇的,只是到周边了解一下环境。”傅瑾尘打断了他的话,拍了拍肩膀示意他跟上景容夭,随后自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