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松开抓着岩崎尸体的手,没有了支撑,尸体顺势摔落在地上,猩红的血液将地面染湿一大片。
可织田却丝毫没有担心这些能够被称为“线索”或是“证据”的东西。
“尽快解决掉!”
织田莫名其妙对空气说了一句,十分的不满。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三人的尸体还没有吞掉!
平时你们不是瞬间就能处理好的吗!
我要是被警方抓住了,你们再也别想收到尸体!”
似是听到了织田的意见,因杀岩崎而洒落在林子里的血液正在迅速消失,就像被杂草和藤曼吸收了一般。
啪啦啪啦。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发出声音的是岩崎的尸体。
软趴趴的尸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呈“V”字形拽向地下,刚刚碎裂的就是他的脊椎。
不只是脊椎,全身的骨头都将被挤碎,最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而吞食了岩崎尸体的地面眨眼间修补完善,杂草、碎石重新铺在了刚刚裂开的地方,好似从来没有变动过。
唯一与之前有不同的,则是上面多了几簇妖艳的三色堇。
一种代表着“相思”、“快乐”的花。
目睹完这一切的织田将目光投向仅剩的一个人,野边堇。
野边堇的尸体上开满堇花,倒也不失美感。
“你在那边还要看多久?”
“宇都宫桑。”
织田弯腰拎起野边衣领的手又松开,仅仅只是从她身上摸索出一串勾玉模样的项链,随后重新站直身体看向一侧的黑暗。
“侦探就这么喜欢偷听别人说话吗?”
啪,啪,啪。
绯世边鼓掌,边带着洛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织田先生真是敏锐,差点忘了,应该叫你杉山彰吉才对。”
“宇都宫先生,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另外,打探别人消息也不是个好习惯。
会被割耳朵的。”
织田把玩着手中的项链,先是看了眼洛柯,又收回目光,显得有恃无恐。
“这话你应该对那个调皮的小鬼说,说不定会有用。”
绯世丝毫没在意织田的威胁,两人似乎都不怕对方能拿自己怎么样。
绯世往织田手中的项链上看了一眼,上面传来的气息让他瞬间了然。
从刚到剧组开始,他一直以为是野边有问题,现在看到项链才明白,有问题的不是野边,而是野边身上的器物。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吗?包括十年前?”绯世站在距离织田的不远处,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你是指什么?这个?”织田晃了晃手中的项链,“还是指失踪的35人?
哦不,过了今晚应该就是40人,或许是41人。”
“你不觉得自己是否太自信了,织田先生。”
绯世微微歪头,挑着眉说道。
对方这么有恃无恐,反倒让他猜测会不会留有后手。
如果单凭刚刚织田杀岩崎的手段,实在不够看。
“果然啊,你和岛崎那家伙不一样,之前岛崎可是吓得疯疯癫癫的。
哧,狼人。”
织田嗤笑道。
最后吸一口嘴里的香烟,把烟把儿随手扔在地上,也不担心会不会引发森林火灾。
“不过你比我想的还要无情,岩崎被我杀掉之前你就在吧。
偷偷摸摸藏这么久,连最后暴露都那么拙劣。”
“哦?你知道我?”
听他这么说,绯世反倒起了兴趣,如果他没记错,两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
不过他也没指望对方能回答。
“早就知道了,不对,应该是昨天晚上,你来剧组的前一天。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选择在昨晚杀掉权藤,因为你的变数太大了。”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被夸奖了?”
“我并不反对。”
织田耸耸肩,像是茶话会一般和绯世聊了起来,两人宛如还处在下午的剧组里。
那时两人和现在一样,只不过此时的绯世没有接过织田递来的廉价香烟。
“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绯世装作很随意地问。
被敌人知晓行踪并不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敌人有方法弄到他的动向。
而他会来剧组,一是因为小兰和毛利的邀请,二是接受了天神的委托,来这里调查。
知道他行踪的只有这两方,到底是毛利小五郎,还是天神?
即便有如此推断,他心里仍不觉得两人是故意而为,应该是无意间导致。
相比起来,毛利小五郎那边的概率会大些。
有可能是毛利小五郎给权藤发消息时,正好被前去杀他织田的看到。
绯世如此想着,但下一秒就被织田透露出来的内容否定。
“呀,谁知道呢,这可不能告诉你。
不过他们的消息一项很准,说是来了个多管闲事的人,让我把这东西放在这女人身上。”
织田将项链套在手指上转了转,“是不是很有意思?你果然如他们说的那样,处处盯着她。”
“嘛,是有点有失颜面。”
绯世不咸不淡地咂嘴。
虽被嘲讽,但他却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织田身上的异样,他的灵觉在这之前一直没察觉到?!
直到如今他才发现灵觉的弊端。
他太相信灵觉给出的结果,导致假若敌人有意将自身灵力收敛起来,那灵觉将会完全失效。
只有对方重新动用灵力时才能察觉。
真是被上了一课,就是有些损失脸面。
他倒是有些好奇织田手上的项链是什么了。
还有织田背后的人。
林间的两人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绯世是想再问出些东西,而织田则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宇都宫桑,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能不能问你一个?”
织田又点了根烟,呼出的烟雾弄得他眼前有些模糊。
“你想问什么?”绯世反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干的?”织田问完后觉得不太明确,又做了补充,“我是说失踪案。”
绯世还以为是什么问题,没想到就是这个。
也没有瞒着,绯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就一个字。
“糙。
太糙了,包括今晚的那三个人,半年来,以及你第一次的作案,太粗糙了。”
绯世翻阅了全部档案,能够明显发现,十年来目击者对于失踪案的供词逐渐变得毫无用处。
意味着“凶手”对于作案的手法越来越熟悉。
可近半年来,“他”太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