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霍克,这个胡顺唐非常熟悉的人,一个早就已经死了,成为那个东西傀儡的人,也是当时霍克家族的掌权者。也就是这个人,雇佣了翻译和他们那支主要由中国人组成的考古队。胡顺唐掐算了一下时间,那至少是镇魂棺事件前十五年发生的事情,当然前提是这名自称叫张增海的考古学家绝对没有撒谎。
张增海在拿到t.霍克的名片之后,立即前往了西安某酒店,并真的见到了t.霍克。出乎意料的是,t.霍克并没有询问张增海关于“考古工作”的进度,而是直接交给了张增海一张地层图,并告诉张增海这幅图是关于秦皇陵一个副陵的平面图,只要进入了这个副陵,或许就可以找到秦始皇陵墓入口的准确位置。
张增海明白与霍克家族交流的规矩,知道绝对不能询问那张地层图来自什么人的手中,但他必须搞清楚一件事:霍克家族雇佣他们进行的考古工作目的是什么?
在被雇佣时,霍克家族给张增海的命令很简单,只有五个字“研究兵马俑”,但不要小看这五个字,至于研究兵马俑是为什么?是需要知道兵马俑的详细制作方法呢?还是说要找到其他的什么东西?因为研究兵马俑早在当时中国政府就已经派遣了一流的专家,等他们这支私下考古队研究出头绪来的时候,恐怕政府方面早就得出了结论,所以张增海一直认为对方能源源不断提供资金让他们从事看似毫无头绪的工作,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我当时并没有绕圈子,而是直接问了霍克先生,我们到底需要做什么,谁知道霍克先生说只要我们进到这个副陵中去,也就知道了答案!”张增海肩头的伤口还在作痛,他咬牙忍住继续道,“我还是不甘心,便干脆质问他到底想做什么?因为我觉得他这种时候来找我,告诉我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t.霍克随后告诉张增海,其实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想进入这个副陵,只不过他不相信张增海一行人,要考验他们的忠诚和耐心。的确,这支考古队从成立那天到张增海再见到霍克先生,已经陆陆续续走了很多人,当然这些人都不是为了钱,因为钱每个月都会准时汇入他们在国外的账户之中,而是他们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认为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其他地方发现更多不为人知的历史。
张增海无法再问t.霍克什么,只得开始询问关于这个副陵的详细情况。谁知t.霍克一解释,张增海立即起身转身就要走,因为他认为t.霍克在说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t.霍克说手上那张图纸是秦皇陵副陵的图纸,是用现代技术复原的,同时这座副陵的所在位置竟在汉中。
稍有些关于古代陵墓知识的人都知道,哪儿有正陵和副陵相距这么远的?不要说具体地点,单是从汉中市到西安市就有几百公里,现代开车不过几个小时,但换在当年秦朝,这段距离足以让人有被放逐的感觉了。
“正陵和副陵之间怎么可能相距这么远?这不符合常理,况且秦始皇的陵墓虽有陪葬坑一说,但绝无可能有什么副陵!”张增海摇头道,“我死都不相信有这么一说,而且霍克先生那么肯定那是‘陵’就更让我觉得奇怪了。”
胡顺唐明白张增海奇怪的是什么,毕竟‘陵’这种称呼是在战国时期才有的,周朝时候还是称之为“墓”,在《秦始皇本纪》中记载:秦惠文王葬公陵,悼武王葬永陵,孝文王葬寿陵。从那时开始,才有“陵”这么一说,为了体现统治者的地位,他们的坟墓不仅建地宽广,而且封土堆要高如山陵一般。
t.霍克的坚持让张增海无可奈何,只得叫着剩下的人收拾东西,烧毁已有研究成果的资料,为了不让警察怀疑,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这才陆陆续续去了汉中,为了避免被人怀疑,还故意在汉中购买了一座商品房作为研究室的本部所在。接着张增海便按照地图上所示开始寻找起那所谓的“副陵”来,却发现那“副陵”所在位置不是在汉中市区周围,而是在宁强县挨嘉陵江的一座高山处!
汉中市到宁强县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路,但t.霍克给的消息准确度已经低得很不靠谱了,一开始气得张增海差点罢工不干,但当他看到那座大山的时候直接傻眼了,因为那座所谓的山从形状来看就像是人工堆砌的封土堆!
张增海是干什么的?他做了多年的考古工作,曾经也给政府工作过,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几千年前在风水学存在的时候,就有“天墓”这种说法,字面上理解就是天然形成的墓,这种地方不需要人工再多加修饰,只需要把棺材带人放入其中便可。而且从最早对帝王陵的角度来讲,这种陵墓普通人是葬不得的。为何?在战国时期往后,封建王朝基本上就有个规矩,帝王陵的封土堆可高九丈,也就是三十米,而普通百姓的坟墓绝对不能高过三尺,也就是一米,否则是要杀头的。
但眼前这座天墓,张增海用水平仪测量之后发现,从地平面到顶端不偏不差竟然刚好九丈!
难道说秦始皇陵墓原本的位置应该在这里?这是张增海测量之后的第一反应,秦始皇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而在当时那个年代,对天墓这种说法比后世还要迷信,如果他知道有天墓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不选择在这里下葬?而偏偏要修建其他皇陵呢?
分析历史人物性格并不是张增海的专长,他不可能知道秦始皇的打算是什么,只是兴奋地告诉身边的其他人员,这次的发现有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成就!
“我相信这不是你们最大的成就,而是你们最大的失误。”薛甲宏又一次插嘴道,摇头叹气,“不管是出于考古,还是满足自己的私欲,总之无论任何目的闯入别人的墓地,都是一件非常缺德的事情。”
胡顺唐点头:“而且你们失败了,否则的话你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仅仅是失败,我们整队人马,加上霍克先生后来派遣的保镖,一行六十五人,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当我们意识到进去是个错误的时候,已经无法再出来了,能做的要不是等死,要不就是寻死。”张增海摇头,死前的情景又浮现在了眼前,他实在没有办法再往下说,只得沉默一阵后抬头道,“我还是把先前没有说完的壁画记载告诉给你吧。”
“好。”胡顺唐点头,挨着张增海坐了下来,而对面的谢根源已经呼呼大睡,同一时间睡得吹扑打鼾的还有君子龙,似乎这小子心里根本不记事,也没什么心事儿,无论什么环境下倒头就能睡着。
胡淼搀扶着丁鼎坐在胡顺唐的身边,丁鼎一直保持着沉默,听着张增海的叙述,虽说他也进过神庙,但并不知道有了南岛人或者后殓师的血之后,还能让那些壁画动起来。
张增海说,那徐福偷走镇魂棺离开之后,那个告密者成为了岛屿上的首领,但实际上岛屿上也有其他人存在,虽然壁画并没有交代这些人到底是从何而来,但从壁画上来看应该是早就存在,但他们如原始社会一样茹毛饮血,同时又服从那两名童男童女,显得比徐福等求仙者还要虔诚。
告密者成为这批人首领之后,从其中挑选了百人来进行教导,试图将他们教导成和自己一样明白“世理”的人,同时也将自己在疯鱼岛峡谷殷商建筑内学习的东西,全部教给了手下人,待徐福再次带人来疯鱼岛的时候,这个告密者竟带着自己手下百人,干掉了除徐福外的所有外来者,并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胡顺唐脑子有点懵了,忙问,“这个取而代之是什么意思?”
“开始我也没有看明白壁画上画的是什么,反而是当时吴天禄看明白了,说那是告密者杀死徐福手下,再让自己手下人打扮成徐福手下的模样,徐福个人力量有限,只能对告密者言听计从。”张增海叙述到这,也摇头表示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回事,“接下来告密者干了一件非常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他竟下令让徐福领着自己的手下,进入峡谷中杀死了那对正在嬉戏游玩的童男童女,并且一次性取走了古怪房间内剩下的七件冥器,壁画到这里便结束了。”
“这么说,徐福知道离开这里的办法?”胡顺唐寻思着,“徐福来去自如,就证明他知道,而且吴天禄……”说到这三个字,胡顺唐还是不自然地去想吴天禄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顿了顿后又道,“而且吴天禄也应该知道,他能回去就证明他知道方法。”
“这一点我不知道,因为我很肯定自己死了,因为我死前经历过什么,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和南岛上的其他人不一样。”张增海苦笑道,“所以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座岛屿的。”
胡顺唐听到这,转头看着丁鼎问:“前辈,你知道离开的办法吗?”
丁鼎还未开口,对面谢根源就睁眼道:“他知道个屁!”他仿佛是“醒了”,注视着自己眼前的众人道,“他要是知道,早就走了,还能等到现在?不过按照这位张先生的说法,似乎除了我先前在峡谷中看到的办法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