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悦看到她的座位上坐了一个医生，声音冷冷道：“起开。”
医生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躲到一边去了。
冯悦坐到座位上，这才开始环顾教室。
她就说，教室里怎么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原来是这么多学生在教室里打吊瓶。
还有那个班花，戏果然很多，都跳到讲台上演了。
本来高三一班已经被她整顿得差不多了，今天来了个何湘，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一来，整个班变得乌烟瘴气的，看来不仅要整顿学渣们，这个班花，更需要收拾。
想着，她向程序员c发出指令。
过了好久，指令都没有执行。
因为讲台上的班花没有捧着粉笔灰搓脸，更没有磕到讲台角上把眼睛撞瞎。
怎么回事？
她皱了皱眉。
程序员c那边回复说，老大要求暂不执行她的指令。
冯悦的内心涌起一股酸涩。
她的明明，果然变心了。
一个月前，他说外面有工作要忙，她很懂事地没有打扰他，没有非要他留下来陪她。
但是她初来到这个世界的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他会不明白吗？
他不能自觉地为她留下来吗？
他就是心里没她，才会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近一个月都没来找她。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她想了很多，揣测了无数种可能。
但是这些揣测，在今天重又见到明明时，都消散了。
明明还是爱她的。
他又来陪她了。
可是，他上节课的表现，让她伤透了心。
明明变了。
她最爱的明明变了。
明明不爱她了。
在他心里，她还不如几个虚拟人物重要。
她接受不了，她逃避了。
后来仔细想想，她为什么要逃避？
该躲起来的，应该是他们！
想着，她又冷眼环顾了一圈教室。
可怜又可悲的代码们，还真就以为自己是个人呢。
呵！
她掏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自己就去买包烟的功夫，他们就整这么多戏。
还真是有趣。
那就好好陪他们玩玩。
冯悦吐了个烟圈：“都愣着干嘛？继续上课啊。”
宗小祖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对冯悦说：“你还是个学生，不能在教室抽烟，不仅对自己的身体不好，还会……”
冯悦瞥了他一眼：“你是吃海水长大的？”
宗小祖：“啊？我家不住海边。”
冯悦冷哼一声：“管得真宽。”
说着，她又看着何湘道：“讲台上的那位，别愣着了，继续表演吧。”
宗小祖讪讪，这女生很难搞的样子，以后得让小耀离她远点。
何湘看着冯悦，皱了皱眉。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任性妄为，还在教室里抽烟，像个大姐头一样。
是到程序里之后变成这个样子的，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
她回忆起现实世界里的花儿。
那时候的她，身上总是香香的，并没有烟味。
那时候的花儿，不闹脾气时冷静睿智，闹起脾气，也只是折磨明明一人，并不像现在这样。
现在的花儿，就像好像全世界都欠她八百万一样。
何湘还不想穿帮，她尽心扮演着Npc，继续讲道：“接下来，我们来讲一下垂径定理。”
说着，她在黑板上写下“垂径定理”几个字。
写完，她看着大家，道：“同学们，垂直于弦的直径平分这条弦，且平分这条弦所对的两条弧。
“从而可以得到两条推论：1.平分非直径的弦的直径，垂直于弦且平分弦所对的两条弧。
“2.平分弧的直径，垂直平分弧所对的弦。”
何湘的话，叫冯悦听出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她抬头看了眼讲台上的班花，长得还挺像那么回事，若三春之桃一般俏，如庭前芍药一般妖。
但她可以确定，自己之前没见过这个人。
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她之前都没接触过。
那这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她随意想想，也没往心里去。
冯悦一手擎着烟，一手随意翻着桌面上的笔记本。
这笔记本是程序自动合成，用来应付明明的。
明明不在，她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当他看到满是何湘名字，且每个名字上都用红笔打上叉号时，惊呆了。
在这些名字下面，还有一个淡红色的水印，是一个楷体的“死”字。
何湘？
死？
冯悦颤抖着合上笔记本。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在告诉她，何老师在真实的世界里已经彻底死了？
呵，她早就该死了！
但是……
这条信息是谁给她的？
一定不是明明。
明明不会用这么吓人的方式告诉她这件事。
那又会是谁呢？
是现实世界里与何老师有仇的人？
冯悦想了想，现实世界里，何老师憨憨傻傻，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也就她看她不顺眼，不像是会有别的仇家。
冯悦满心疑惑，看着黑板沉思。
何湘的声音还在继续：“在同圆或等圆中，两条弦、两条弧、两个圆周角、两个圆心角、两条弦心距五对量中只要有一对量相等，其余四对量也分别相等。”
说着，她还停顿了一下：“同学们都听明白了吗？”
讲台下的同学们摇了摇头。
田小磨道：“何老，我们需要时间消化。”
吕小花的状态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她也跟着道：“是啊，湘湘，之前你给我们整理的物理知识体系和语文知识体系，我也是对照笔记琢磨了好久，才完全消化的呢。
“现在只听，不记，我感觉我下课就忘了。”
何湘笑着说：“你们先听，课堂上能理解多少是多少，课后我会整理出来发给你们，你们再对照着复习，好不好？”
“湘湘，你真好！”
“何老，您就是我们的神！”
同学们的话激起了冯悦的嫉妒之心。
湘湘！
何老！
叫得可真是亲切又尊敬。
这小角色何德何能，差点就要碾压过她了。
现在治不了她，以后一定会让她做牛做马！
冯悦看着何湘，怎么看怎么不爽。
突然间，她意识到，这个班花也叫何湘。
她快速翻开笔记本，翻到满是何湘名字的那一页。
难道说，本子里的何湘不是现实里的何老师，而是讲台上的这一位？
这么想着，她心里有了猜测。
是有人想要她杀死程序里的何湘？
冯悦合上笔记本，又吸了口烟。
这有何难？
一堆代码而已，她找机会把她解决了，看看解决之后会不会解锁什么新技能。
这么想着，她又开辟了一条新思路。
越想越觉得新思路有道理。
难道说——
这不仅仅是明明为她创造的乌托邦，还是一款通关游戏？
冯悦死掉的心忽又复燃了。
她喜欢玩通关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