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湘正在给同学们讲:“独立成段的引文如果只有一段,段首和段尾都用引号。”
同学们点点头。
何湘:“不止一段时,每段开头仅用前引号,只在最后一段末尾用后引号。”
周小花举手:“可是我在好多小说里看的,他们是每一段前后都有双引号的呀。”
何湘先肯定周小花说的这种现象:“是有这么个情况,确实有人在独立成段文字的每一段前后都加引号。
“但是根据《标点符号用法》中的规定,不采用这种做法。”
周小花:“好多热门小说都是这样呢。”
何湘:“热门小说之所以热门,是作者讲故事的能力出众,能抓住读者的心理,但并不能说明他们的文字功底深厚。”
这话仿佛说到了何小光的心里,他在一旁听着听着,渐渐就入了迷。
何湘继续道:“尤其是网络小说,为了避免读者阅读疲劳,每个段落都不会很长,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有的作者把一个人说话内容的冒号、引号放到两个段落,这就很不应该。
“更有作者,在写直接引语的时候,采用的是逗号、引号的用法,而不是冒号、引号,这是更不应该的。
“虽然他们的作品很火,但连基本的标点符号都不会用,就有点难登大雅之堂。”
何小光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内容,好像没有这样的毛病。
何湘:“还有,需要注意的是,当说话人在中间,说的话在两边时,中间的插入语可以用逗号、引号。
“但是,这是在一个段落里的,不宜把它分成两段。”
同学们点头。
何小光也跟着点头。
不远处的何小晶看到何小光听得入迷的样子,跺着手里的拐杖,气得胡子都白了几根。
“八光!”他大喊道,“叫湘湘停下别讲了,继承人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她在这讲课耽误正事。”
“好的,爷爷。”
说着,穿着帅气西装的何八光步履沉稳地走了过来。
金光照在他身上,像披五彩祥云的白马。
何湘将刚才标点符号的例句擦掉,对同学们道:“最后,我们来总结一下常见的古诗词题材。”
说着,她在教学触屏电视触摸一体机的左边写了一个小小的“1”。
何湘:“首先,第一类是山水田园诗,山水诗起源于南朝,代表人物是谢灵运,田园诗源于晋代陶渊明,以唐代王维、孟浩然为代表。”
谢灵运?
何八光心道,这是他最喜欢的诗人,先听一小会儿吧。
张小强憨憨的脑袋冒出了个问号:“何老,谢灵运是谁?”
没等何湘给他解释,夏小安就道:“谢灵运是南北朝时期着名的诗人、佛学家和旅行家,他的名叫公义,字灵运。”
宫小品:“公益?他爹很擅长做公益事业么?”
宫小品这个人特别八卦,大家不无聊的时候都不会理他。
李小白:“他写过什么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了。”
夏小安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也记不太清了。”
何湘看着他们,提示道:“他的《游赤石进帆海诗》就是一首佳作,将情、景、理进行了完美的结合。”
学生们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游赤石进帆海诗》?
他们怎么没听过?
何小光身边的何八光情不自禁地提醒大家:“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
大家仍是毫无反应,何八光叹了口气,把剩下的内容背了出来。
水宿淹晨暮,阴霞屡兴没。
周览倦瀛壖,况乃陵穷发。
川后时安流,天吴静不发。
扬帆采石华,挂席拾海月。
溟涨无端倪,虚舟有超越。
仲连轻齐组,子牟眷魏阙。
矜名道不足,适己物可忽。
请附任公言,终然谢天伐。
何小光看着他,由衷赞叹:“八哥,你好厉害。”
何八光洋洋得意道:“那是。”
远处的何小晶见何八光也沦陷了,叫来何七光,让他来阻止他们。
何湘在触屏电视触摸一体机前继续讲:“边塞诗需要记住的有岑参的《白雪送武判官归京》,王之涣的《凉州词》,王昌龄的《出塞》。”
吴小涯激动地跳了起来:“我会背《凉州词》。”
收到何湘鼓励的眼神,吴小涯激动地背了起来。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何湘点点头:“这是其一,其二呢?”
吴小涯挠了挠头:“还有其二?”
其他同学也跟着一脸茫然:“还有其二?”
何八光也在皱眉思索:《凉州词》还有其二?
何七光走到何八光身边,看到八弟眉头紧锁的样子,小声说:“其二是‘单于北望拂云堆,杀马登坛祭几回。汉家天子今神武,不肯和亲归去来’那首。”
“哦!”何八光明白了。
何小光看向何七光:“七哥,你也来啦?”
何七光点点头。
何小光往边上挪了挪:“七哥,你站这里,这里视野好。”
何七光走了过去,瞬间就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跟着他们一起听何湘讲课。
何湘看了眼旁边的三个哥哥,感受到了一丢丢紧张,就像是有老师来听她的课一样。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不知不觉加快了语速:“送别诗需要记住的有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和李白的《送孟浩然之广陵》。”
齐小天眼睛一亮:“我会背《送孟浩然之广陵》。”
何湘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不忍心阻止他,叫他站起来背。
齐小天:“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何湘点点头:“不错。”
余光一瞥,她看到七哥旁边又多了六哥。
何湘:“仪式一会儿就开始了,咱们在语文知识体系上耗的时间比较多,得抓紧时间,接下来的内容就不再拓展了,大家仔细听就好。”
全班异口同声:“好!”
从嘈杂的合声中,何湘隐约辨出了五哥那沉重的“好”字。
五哥也来了。
一会儿四哥,三个,二哥,大哥都会来吧?
就像昨晚大家上楼叫九哥下楼一样。
这些哥哥就像糖葫芦串一样,粘到一块儿就不动了。
一个个人高马大乌压压的,好有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