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地动山摇，虚空里传出洪亮的声音：“冯钦垣，你是要造反吗？”
冯钦垣狡辩：“不敢，我也有自己要守护的家园。”
“无知！”虚空里的声音怒了，“一片虚幻，你守护它做什么？赶紧出来，我再给你开最后一次门！”
冯钦垣看了眼林孤，摇了摇头，对虚空道：“你不是我，又怎知在我眼里，这并不是虚幻？”
远处的张小强小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钱小金白了他一眼。
“出来！”
虚空的声音很大，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冯钦垣没再回话，他抛出一道金光，就要堵住门口。
就在门要被堵住的瞬间，一个黑影冲了过去，从那扇门溜了出去。
黑影速度很快，飒沓如流星。
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孙小强不见了。
何湘叹了口气：“他去找教导主任了。”
林孤点头：“师弟最大的特点，就是忠心。”
这样的忠心，用在哪里不好，偏偏要用在屎思冥身上？
俩人默叹了一会儿，继续看戏。
可惜，冯钦垣出手太快，孙小强刚从门缝里溜出去，门就关上了，好戏戛然而止。
他俩互看了眼。
何湘问：“接下来怎么办？”
林孤：“静观其变。”
冯钦垣见他俩没事人一般自若地聊天，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厦将倾，他要守护的人还跟个局外人似的，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他冲林孤招了招手：“明明，你过来。”
林孤用眼睛丈量了一下自己与冯钦垣的距离，毫不客气道：“我不就在你身边吗？”
“也是。”说着，冯钦垣蹲了下来。
他五米的身高，蹲下来也有将近三米的高度，给人以压迫感。
冯钦垣一脸慈爱地看着他：“明明，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
林孤悄悄擦了把手心里的汗：“如果注定是毁灭，紧张又有什么用？更何况……”
更何况，这里有父亲，父亲身上揣着固回因。
何小光的书里写过，固回因的力量无比强大，它是地球意识的实体，是时空的粘合体，是其余时空的总和。
当物体庞大到一定程度后，就会产生意识。
意识需要依附于活的介质才能展现出意识。
生物的意识是思想，而庞大物体的意识，则是自由变化的实体。
固回因的思想力量与实体相融合，可以自由变化成一切事物。
它可以变成某个你身边出现又消失了的朋友，变成某只不起眼的鸟。
它会是一朵花，一株草，也可以是一片草原，一座城堡。
它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无数个。
它可以有一段思想，也可以有无数思想。
它是你想象不到的真正的神。
父亲有了它，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原本固回因在林花儿身上时，林花儿的境界不够高，无法很好地利用它。
而父亲是上层世界的人，自然是能够很好地利用固回因。
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林孤现在所顾忌的，无非是两点。
一是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能否永存。
二是承接何老师意识的容器所在的现实世界会不会被虚拟世界融合。
也就是说，虚拟世界里有何老师，现实里有承接她意识的容器，二者需得分开。
一旦融合，二者将会只存其一，到时候何老师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就难说了。
林孤握住何湘的手，似是要将手心里的汗渗到她的皮肤里。
何湘虽然不太清楚他们这个世界套世界的是个什么原理，但是她约莫能猜出林孤的心思。
她对林孤粲然一笑：“尽力就好，我变成什么的无所谓，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天，又是这样好的环境，我已经很知足了。”
林孤也是笑笑，嘴角未能完全上翘。
怎么能无所谓呢？
他倾注了那样多的心血，呕心沥血，终于复活了她的意识，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是历经了沧桑、绝处逢生的喜悦，他恨不得将她供起来，如视珍宝。
何老师终究是不知道，他这样轻飘飘地站在她身边，安之若素，背后是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不过不知道也好，不知道就不会有负担，她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要她开心自在，他也会跟着高兴。
但是林孤不愿听到何老师说自己无所谓。
他紧了紧自己的手。
何湘感受到林孤的异样，继续安慰他：“你就当是给我做了一个很好的临终服务，我还得谢谢你呢。”
看着何老师无所谓的笑容，林孤更难受了。
耳边，传来冯钦垣的一声叹息。
他一心为他，他却一心为她。
唉……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这滋味，真不好受。
林孤看向他，问：“你打算怎么做？”
冯钦垣：“先从这里出去。”
说着，他站了起来。
五米的身高，很是突兀。
林孤仰头看他：“你打算一直这个样子吗？”
冯钦垣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自己：“我好像……长得有点高？”
小渣渣们腹诽：何止是有点。
冯钦垣摇身一变，变成了两米的高度。
宫小品惊讶地张大嘴巴：“大变活人啊！”
冯钦垣一脸讨好地看向林孤：“这样可以了吗？”
林孤想说，还有点高，但父亲喜欢高一点，就随他去吧。
冯钦垣见林孤的脸上露了一丝笑容，好一阵激动。
这破裂的父子关系，终于可以修复了。
忽然，地面剧烈震颤起来。
冯钦垣心道：糟糕，知道他们要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
他忽又变高，恢复了五米。
大家都在逃命，没人关心他的身高。
冯钦垣伸展双臂，双臂瞬间变幻成两扇巨大的翅膀，罩住了所有人。
是天神在保护他们！
冯钦垣的翅膀很大，与身体比例严重失调，但能将他们全部包裹住。
大家脚踩柔软的羽毛，被护在羽翼之中，瞬间安下心来。
冯钦垣的后背又生出两片羽翼，带着他们飞到空中。
恰在此时，空中一道紫色的闪电，如链鞭一般，击中冯钦垣的左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