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确实叫人很不好受,如果刚才非是将力道一下收起而是徐徐图之,岛屿就不会遭受洪浪的灭顶之灾。
高兴还是不能过了头,需随时保持冷静。
万幸的,他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毗邻常湖中心,来的人不多,短短一个多时辰,尽管异象惊人,天翻地覆,却并没有惹起他人的注意。
他的一向原则,蜻蜓点水,一笔带过。
岛屿的山落被抹去,与之而来是扩大了数倍的河流及湖泊溪水。
此岛灵气浓郁,经数十年的浸润又会生机勃勃,到那时,又将是另一副景象。
王路最后看了一眼脚下之地,地上不论发生怎样的巨变,于地下来说,永是那般的微不足道,对它没有一丝影响。
也不知刘不漏陈点六人战至了怎样的情形。
耽搁三天不到,却令他满载而归,王路嘴边划过一缕微笑,单脚轻点,整个人瞬间不见。
他再次上路,朝着缤州继续进发。
行进间,王路很是惋惜,如果湖岛地下阵法那好似“蓝色水灵气”的蓝色再丰厚数倍,定可使他的修为突破化神后期的初段来到后期中段前期的地步。
仅短短半天,就不可思议的让他的修为从后期初段中期来到了初段后期。
千万别小看这小小的进步,如果让他埋头苦修,非百年不可。
足见那“蓝色灵气”的等级,绝不是什么水灵气般简单。
仅是此收获就给他节省了百年时间,自己运气之好,着实再找不出第二人来。
收获之二,就是两枚玉简所记载的内容。
如他所想又出乎他意料之外,两个玉简,黄红那枚记载着一种近古初期对化神后期到化神大圆满有着重要提升、古丹的“春秋丹”。
此丹用材仅五十数,且全都为植物性灵材,药龄要求不高,最多万年。
最友好的,其中的四十五种灵材修仙界比比皆是,另外的五种主材则要麻烦一些,却也并非灭绝一空。
好巧不巧的,那五种灵材恰巧就在他的储物袋。
嘿,是在朝天宫将四圣子的老巢给一锅端而来的。
只是数量远远不到一百,还得靠银銮轩才能将它们一一集齐。
见了逍遥子就马上开动。
第二枚黑绿玉简则不是丹方,而是一种炼丹的古老之法。
对于他这个外行人来说,他是想了深思了一遍又一遍,结果啥子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入得章成之手,那就是敝帚自珍的稀世之宝。
破析了两枚玉简,王路内心的焦急也逐渐松开了个口子。
其实在般若窟,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一环是他故意忽略而不愿去思索的。
四十万颗灵晶。
谁会有事无事的揣着如此巨量的灵石,关键的,如此多的灵晶就算大型宗门也得积累数百上千年。
他当初在南海取到的那三十万颗,那是从深埋海底的一条大型灵脉所来,且那条灵脉有广袤无边南海的滋养才没有将其严重损伤。
陆地上的灵脉恢复本就缓慢至极,基本上可以说是开采一条少一条,四十万颗,就相当于四十万个中小型灵脉,价值之大,难以估量。
他们六人定是瞒着家族和所有人收集了至少数百年才集齐了如此之多,不然早就在刘家和陈家引起了轩然大波,广为流传。
哪还轮得到他们安安心心的跑来这里探寻般若窟的秘密。
哪怕陈家想要在短时间内拿出四十万颗灵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别说修仙世家的刘家。
再联想到覆盖般若窟的那个阵法,王路忽然有了一缕明悟。
般若窟的造化要么非同小可,要么他们将死伤惨重。
要不要折返?
王路极为纠结,很想回去一探究竟。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情绪一点点的稳定下来,不再去想其他,一心赶路。
与此同时,远在亿万里开外的刘家,存放家族核心之人本命令牌光线昏暗的厅堂。
只见靠南墙放置的九枚本命令牌的其中两块毫无征兆的从中裂开,再一刻不停的“咔嚓”一分为二,散落在了木桌上。
“不好!”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的迅疾如飞,话里充满了急迫。
伴随着声音的落下,来人已来到了木桌前,他眼里射出两道浓浓的悲痛,像是要把那两枚碎掉的本命令牌给刻印到心底,时刻不忘。
本就苍老的他好像瞬间又老了数十岁。
“夫君一定要保重身体,事已至此,再如何悲伤,刘匡和刘旭始终再回不来。他二人自有天资,年纪轻轻修为便直逼我们,能杀他两之人至少为天尊之境。从令牌来看,没有半点的征兆更无任何的反馈,由此可见,两人不是陷入了某个强大秘境就是被人搅乱了天机,叫我们无从得知,我认为前者居多。”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刘八斗一腔苦笑,叹道:“在他们五人还处于元婴后期的六百多年前,魅夫人曾对我讲,天道莫测难料,别看我刘家猛地多出五位化神期绝顶强者,只是必须谨记变化无常祸福相依的道理,很多时候,衰落就在如日中天时。对于她的良言我是须臾不忘时刻铭记。是的,两年前随着他们四人的相继不见,我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做好了面对今天这个时刻的心理准备。奈何不论如何准备,当事实出现在我眼前,我依然悲痛万分,心如刀绞。”
“只希望不漏和骁骞吉人天相,能平安归来吧。”
曹璇轻轻的拍了拍刘长更宽阔而略微驼起的脊梁,静静的陪着他。
就像这无声无息三千一百三十七年的岁月、他们的相偎相依不离不弃。
王路追光逐电,迅若奔雷。
很快,夜晚降临。
不知不觉,天边现出鱼肚之白,再过不久,最后一缕金线消失不见,黑夜又一次的到来。
第三天辰时,王路从高空降落。
晨阳破晓,金光漫天,他自西向东,光线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庞大的城市,东门城头四个硕大的刻字躲在阳光的角落里闪现出缤纷的七彩,缤州东门。
城墙三十丈高,进出城门者大多为凡人,缤州就像被中州遗弃的孩子,面黄肌瘦,灵气平平,难怪少有修仙者前来。
城门没有把守的修士和守卫,王路一个纵越弹入高空,穿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