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顺昨夜之时,便是被拿观星台的官员吵醒,说是大焕将有数场大变,心中当时虽说震怒,但仍旧是在盘算这要如何处理此间事情。
听的是文相陨了,面容上虽说强自镇定下来,但是心中可是早就翻江倒海。
他看着殿中拿杨明,忽然发现事情竟然这样棘手,深深叹了口气之后,便是向着身旁的刘公公示意。
刘公公见此,也是向着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对方见此,心领神会,便是自一旁走来,将孟炼手中那书信取走。
等到至了罗明顺手中,他将那信封打开,看着当中的内容,再思量起之前那一众神仙中人在离去之前对自己的话语,手指微微抖动。
既然这样...
他抬眼向着下方的杨阳看去,本想着再去问询一二;但一想起来这已经是文相国临终之前的书信,自然是无可改变,便是重重的叹息一声。
“既然文相国归天了,那还是以此为重...文相生前便已经是至了封无可封的地步,此番事情一出,所有的规格,便按照亲王来;
另传遍大焕疆土,但凡是书生文人,皆戴孝七日,不得有误!
这等事情...其责在朕,待过些时日,自是会给百姓一个交代...
帝都府尹,责令你两日之内将那伤亡的百姓全部统计出来,全都给我按军中伍长去清结...这次当中若是有人敢去伸手,朕赐你先斩后奏之权...”
他这话说完,便是微微合上双目,心中已然是在思量起来。
身旁的刘公公见此自然是明晓,便清了清嗓子:“诸位大臣,可还有本奏?”
待殿中群臣齐齐沉默的时候,传来一阵甲胄之音:“本王有本!”
这话音刚落,便是令得殿中众人色变,连忙正了正自己的神态。
这来着不是旁人,正是大焕护都司司主,永安王罗疾。
他穿着一身的重甲,大步的至了这赤金殿中,看着殿中一旁的小太监就要去搬他的椅子,连忙伸手制止了。
他站定身子后,将这两旁扫了一眼,在杨阳身上微微一顿,遂看向了上方的罗明顺:“皇上,本王方才得了消息,想来未免不是什么坏事,便特意前来禀报。”
见着听了这话向着自己看来的罗明顺,罗疾也不去打什么机锋,直接开口讲出:
“本王手下士卒来报,帝都当中和帝都外围的各个村落,皆有村民言梦见神官托梦。
其言语消息只有一个,那边是咱大焕原来那文武两位相国,不知何故,竟然被封作了神只。
这神位不是旁处,正是帝都的城隍和土地神,现在只等着重开庙宇塑金身了。”
这!
罗明顺听了这话,身子一下子挺了起来,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见着下方异动的群臣,他想了想,最终目光还是看向了罗疾:
“皇叔,若是此事当真,实为大焕幸事,即使如此,便是交由皇叔来搭理吧,也省的出了什么岔子。”
罗疾见此,稍微迟疑,也是直接应下,见着自己身旁那一身挂白的杨阳,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
“昨夜吾儿听得那一阵的经文之音,便是猜测到是文相那边出了变故,你既然是吾儿师弟,那便不是外人,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去找我。”
这话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罗明顺看着自己皇叔的背影,虽说方才是得了好消息,但总觉一阵无力涌上心头:“退朝吧,朕...乏了。”
等到这殿中的群臣退走之后,罗明顺遣退了身旁的大小太监,看向了身旁的刘公公:“备好纸笔,朕要下罪己诏,另再立诏书,传位成王。”
刘公公听了这话,大吃一惊,直接跪倒在地:“皇上!”
“莫要多言,朕自是明晓当中道理...只可惜前些时日失了心智,一心长生,全然忘记了此事...”
...
待孟炼与阿狸心满意足的吃罢早饭,他慢悠悠的帮阿狸梳理毛发的时候,心思已然是飘远了。
他在想:自己要怎样去行动,才能够让自己将这件事情顺顺利利的完成下来。
难道自己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上皇宫的赤金殿,指着皇帝的鼻子,跟他说:“你这改换人了,换你的儿子?”
这样想来肯定是不成的,毕竟自己还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
他思量了好久,方才约摸着有了计划,待将阿狸哄得开心了之后,便是将其放到了自己的肩上,至了窗边施展了一障眼法,自此翻了下去。
他要去的地方,不是旁处,正是护都司:
因为孟炼想了一阵,这等事情,还是要先跟这位皇叔讲一讲才是。
不论如何,自己代表的是仙家,这样说了,自己好歹也是给人家留了几分面子不是。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孟炼轻车熟路的至了护都司门前,见着整个府上惨白一片,还以为昨日罗疾也陨了,不由得大惊。
刚好此时罗疾退朝回府,便在心下微微思量其中缘由。
“王爷留步,小道有要事相商!”
孟炼见着罗疾下了马,连忙呼喊一声,自远处的房顶上一跃而下。
罗疾身旁的护卫见此直接将刀抽了出来,被身旁的焦乐山拦下。
“是你小子。”
罗疾听得声响,神情微凝,待抬眼看去,又是重新舒展开来,见着其自那样高处落下毫无声息,心中不由得暗赞一声。
“乐山,传本王口谕,将我方才吩咐的事情安排下去。”
他随口喊了一声,见着府门已然是被门口侍卫打开,笑着将孟炼迎了进去:
“走吧,有什么事情进去先喝杯热茶再说,如今这可是多事之秋,若是不下下火气,我这非要气死不成。”
孟炼听了这话,见着焦乐山应下之后向着自己点了点头,随即调转马头离去了,也是收敛心神,一心去应付罗疾:
“正所谓堵不如疏,若是王爷心意不顺,小道陪王爷过两招也不是不成。”
“得了吧,我对你出手让外人知了,岂不是笑话?”
罗疾听了这话,感慨一声:“更何况本王虽说与你外公有十年未见了,但现在想来还不是对手,若是让他找着由头上了门,那帝都便无人可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