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明见邱翔海看破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也不觉得尴尬,讪笑了一下,一轱辘从地上爬起,身体站直右脚踏地“啪”,敬了个礼,同时说道“是!”
邱翔海当然没看到他的动作,早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关上了竹门,他真的很困,只想睡一会觉。
安静的时候像个知识分子,犯二的时候就是个傻子,这么形容韦明非常贴切。不过邱翔海觉得他犯二的时候比较多,自从好奇宝宝属性消失了之后,不知是不是问题都憋在了心里,导致脑子发生了混乱,这尼玛一天不犯二他就难受。
再看韦明此刻,他站在院子里对着吊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其实藤条并没有断裂,而是连接着藤条的木棍断了,仔细观察之下,可以看到木棍断面有着不少的孔洞,似是被虫蚁啃咬的,也难怪他刚躺上去就断了,原来是木材的问题。
他到柴火堆里挑了一根比较粗的木头,仔细观察上面是否有被啃食过的痕迹,然后才重新捆绑上去。
这回他没像刚才那么鲁莽了,先是坐了上去,试了一下吊床的稳定性,然后才躺在上面。
躺了一会,似乎也觉得有些困意,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了一会,邱翔海率先醒了过来。
走出洞外,见韦明还在熟睡,便没有打扰他,径直来到外面,用溪水清洗着脸庞,扫去了午睡起来时昏沉的感觉。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此时已经落向远处,随后想确认一下时间,便撸起袖子露出手表,一点过五分。
才一点钟吗?
又看了看太阳,阳光已经没有那么刺眼,而且另一边都能模糊的看到了一丝月亮的影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点啊。
难道?!
他再次抬起手,捏着手表仔细观看。
完犊子!
只见手表上的分针依然停留在原位,还是一点五分,秒针也不在转动,静静地指在原来的地方。
这一切迹象都表示,他的手表,牺牲了....
一直以来,邱翔海都很爱护这只手表,即便是在船上工作,他也时常取下来保养,不是因为它价格贵,而是因为这手表是他的战友,也是他最好的兄弟送的。
他们自幼相识,两家虽然不在同村,但也相隔不远,经常在一起玩耍。虽然上高中后分开了,但后来却是在同一个时间入伍,也很幸运的分到了同一个班。
他叫覃宾,比邱翔海小上几岁。
可惜后来邱翔海出事退伍,加上自身船员的工作性质,经常上不了陆地,通讯困难,也就一直没在联系,算起来,到现在已经快四年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通过了特种部队的考核。
还没入伍时,覃宾就一直跟邱翔海说他想要当一名特种兵,所以在新兵训练时非常努力,当时他们也很幸运,新兵期间刚好有部队下连挑人,可名额就那么几个,想要在众多新兵当中脱颖而出,不光要有实力,运气也一样重要。
要说覃宾也的确是争气,最后一个名额落到了他头上,可惜后来不知怎的又把他给刷了下来。
即便是这样,覃宾依然没有放弃进入特种部队的想法,他始终觉得这次不能选上,只因是自己能力不够罢了。所以在后来的训练里,他不断地挑战着自己的极限,休息时也不闲着,观看着各种书籍,努力获取其中的
知识。
直到邱翔海出事,他们才因此断了联系。
现在手表坏了,以前每天在固定时间要做的事情可能就没那么准时了,以后外出时也得要注意,如果回来晚了,可能就得在野外过夜了。
“唉~”邱翔海叹了一口气。
他虽然觉得有些心疼,可这也没办法,这只手表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当初泡了水后依然完好,已经算是万幸,邱翔海也没指望它能一直不坏。
回到崖洞,将手表脱下,割下一块蛇皮包好,放在了床边。
虽然表已经停止转动,但邱翔海还是会好好的保存,等回到文明世界,他再拿去修理。
“别睡了,起来了!”邱翔海踢了踢还在鼾睡的韦明。
只见韦明动了一下,伸手挠了挠鼻子,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邱翔海,懒洋洋的说道:“翔海哥,让我再睡会儿...”
邱翔海抿抿嘴,没说什么,只好随他去。
咕噜~腹中传出一道声响,他肚子饿了。
邱翔海只在早上吃过一顿,后来到了中午也没觉得饿,加上又困,所以就没吃。
现在家里能吃的就只剩下熏肉了,而且还只剩下四条,这么多次外出狩猎也没能捕捉到什么猎物,储备的食物依然在消耗着,食物的问题到现在越来越紧张了。
鱼塘里的鱼他又不想动,那些都是用来繁殖的,可不是用来吃的。
邱翔海有些后悔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吃东西了,要是他能节省一点,估计还能剩很多肉。
他想着是不是再做一些鱼笼去礁石滩捕鱼,照这样耗下去,等熏肉吃完,他们就得挨饿了。
不过当前要解决肚子的问题,只能继续吃熏肉了。
升起火堆加热石板,邱翔海取下一根熏肉切成条状放在石板上煎。
一条条熏肉接连摆上,滋啦声不断,不停有烤肉香散发出来,对韦明来说,这就是最好的闹钟。
这不,肉还没烤好,这货闻着味就起来了。
“翔海哥,好香啊!”他感叹了一句,擦了一下嘴角不存在的口水,就这么坐在吊床上等着。
其实他不说,邱
文也这么觉得,这熏肉放得久了以后,似乎比以前要好吃上一些,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放了辣椒的缘故。
烤肉上的辣椒散发出来的味道传进鼻子里,刺激到口腔流出了许多唾液,使得他烤的时候不停地咽着口水。
“啊嚏~”
一不注意放了太多辣椒,飘出的味道刺激到邱翔海的鼻子,不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
由于离得太近,升起来的烟雾飘进了他的眼睛里,弄得眼泪直流,眼睛一片红色。强忍着将最后一条熏肉夹上去后,邱翔海赶紧跑了出去,用清水清洗起来。
好一会才把那种辣辣的刺激感给洗掉。
回到院子,韦明已经摆好了肉条,正坐在竹墩上等着邱翔海。
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烤肉,邱翔海也知道他饿了,便坐下开吃。
“待会咱们去趟竹林。”邱翔海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又要做什么吗?”
“嗯,食物不多了,多做点鱼笼捕鱼。”
“噢,知道了。”
韦明看了看头顶上的熏肉,歪头想了一下,才想起现在家里好像真的没多少东西吃了。
没有了手表,邱翔海没法估算离天黑还有多久,害怕耽搁了时间,两口并做一口,匆匆吃完烤肉,拿着工具就出发了。
做捕鱼笼用不了太多材料,邱翔海只砍了两棵竹子就回来了,不过在返回途中,他们又遇上了点麻烦。
在搬运最后一棵竹子时,还是在上次那个地点,他们又碰到了野猪群。
这次他们没有那么好运,在距离野猪群二十多米的时候,遭到了野猪的袭击。幸好这距离不算太近,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在野猪跑起来的那一刻,邱翔海也发现了它们,当机立断,丢下肩上的竹子,赶紧和韦明爬到了树上。
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两个小时,野猪依然还在树底下徘徊。
即便邱翔海砍了一些树枝丢下去,还是没能驱赶走它们,而且他的举动好像激怒了野猪,当树枝砸到野猪身上时,也只是让它惊得跑开了一点,随后可能觉得邱翔海造不成威胁,又返身回来,在树下来回渡步,不时地对着树上一阵龇牙咧嘴。
天开始慢慢变暗,树下的几只野猪不时的啃食地上的植物,偶尔抬头对着两人嗷嗷地吼叫,好像在威胁着他们赶紧下来受死,又似乎是在鄙视两人的无能,胆小鬼。
邱翔海自从到岛上后,最痛恨的就是野猪了,在他心里,野猪比蚂蟥还要恶心上百倍!千倍!万倍!
此时看见一众野猪在树下吼叫,就像是在嘲笑他一般,又想到上次那催死的夜晚,似心中有股气堵在胸口不能散出,眼睛一下瞪得老大,盯着下方的野猪一眨不眨,恨不得将它们挫骨扬灰!喝其血!食其肉!啃其骨!将它们的猪皮做成皮靴,天天践踏在脚下。
再看树下的野猪群们,好像也感觉到了邱翔海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便又是发出一阵刺耳的叫声,以高傲的姿态在下方来回走动,屁股朝前,猪尾左摇右摆的。
看到此景,邱翔海更加气愤,心想他邱翔海“纵横江湖”几十年,三年级的时候好歹还得过三好学生的奖项,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一阵咬牙切齿后,当即就要跳下树去,想与那黑毛畜生拼上个你死我活,誓不斩尽杀绝,绝不罢休!
还好韦明眼急手快,他一直在观察着邱翔海的情况,在看到他气鼓鼓的样子时,便已猜到他要干什么,而邱翔海下一秒的动作也证实了他的想法,就在他即将起身的那一下,韦明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同时说道:“翔海哥,别冲动。”
被人止住了动作,邱翔海瞪着眼睛转头看了一眼韦明,随后朝着底下大吼一声“啊!!啊!!”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出很远很远。
这突如其来的叫喊惊得野猪们抖了一抖,连连抬头向上望着,似乎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也朝邱翔海嗷嗷的吼着,十几只野猪一起吼叫声响盖过了邱翔海的声音。
双方就这么对峙了有十几秒,直到邱翔海吸进来的氧气跟不上呼出的频率,他才停了下来。
而野猪们也在继续吼了几秒后停住了,低下头颅继续吃着它们的晚餐。
安静下来后,他闭目做着深呼吸状,心想自己还是太冲动,改不了易燃易爆的脾气。
一两分钟之后,邱翔海调整好了情绪,扶着树干慢慢地站了起来,抬头看着树上,挑选了几根比较笔直的树枝,然后爬上高处,用斧头砍了下来。
他一根一根的修剪掉上面的枝叶,每完成一根,便交到韦明手上,让其帮忙拿着。
等处理好三根长棍后,邱翔海又接着把棍子的前端给削尖削利,如此,三根简易长矛便做好了。
这一过程也就花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等他做好了长矛,树下的野猪依然没有离开,不过它们已经不再理会邱翔海两人,除留下一只盯梢外,其它的都在进食。
猪就是猪,除了吃就是拉,待会有机会全弄死你们!邱翔海此时恨恨的想道。
其实他倒还怕它们走了呢,这样就没法跟它们好好玩玩了。
邱翔海带着长矛慢慢地往前爬动,动作轻盈,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直到爬到野猪群的头顶,然后支撑着树枝坐了起来。
其实不管他的动作如何轻缓,有几只野猪早就发现他了,只不过叫唤了几声后又继续低头进食,没有理会而已。
邱翔海见野猪竟然如此藐视自己,胸中气血一阵翻涌,他真的气坏了,双手紧紧握住长矛,微微颤抖着,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就要爆炸的一个大气球,脖子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脸涨得通红,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朵后,那样子就像一个愤怒的关公。
他紧紧地抿住嘴,腮帮鼓鼓的,像青蛙的鼓起来的气囊,看样子他在使劲忍住心中的怒火。
鼻孔撑得巨大,鼻翼一张一翕,呼出来的气,就像打气筒放出来似的,呼呼有声。
他的眼睛又开始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住下方的野猪,眼睛似乎要喷出一团火,把面前的“敌人”全部烧掉。
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大喊一声“我艹NMMP!”
随后举起手中的长矛,瞄准那头站在原地盯梢的野猪,猛地一甩,用力将手中的长矛掷了出去。
尖锐的矛头在阳光下的照耀下,似散发着森森寒光,矛身像子弹一般旋转着,笔直的飞向野猪。
而野猪此时却是不知危险即将来临,依然停留在原地,脑袋左摇右摆着观察着四周,警戒着周围一切可疑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