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人真的不可貌相?奚子归也就罢了,她真的不信褚皓月会是个轻佻败坏的人。
玉汝买了一些胭脂水粉,和画眉用的黛色颜料,让苏阙有点狐疑,容秀自己都不用这些东西,他一个男人买些胭脂水粉干什么,她也没听说过玉汝有什么姐姐妹妹。
最后便是司马珺了,一看到苏阙果然又开始头疼,司马珺偶尔会把自己房里的家具全部换一套,杯盘碟盏什么的更是经常更换,可以说是她府上最大的支出了,可气的是这么一直持续了一年,府上都快揭不开锅了,竟然也没人阻拦。
别人可以说是不知道,但褚皓月不可能不知道吧,他怎么也不管呢?
苏阙合上了账册,今天是褚皓月例行向她要钱的日子,她拿不出来怎么办呢?就算她现在出去干活儿,也来不及了呀。
她正犯愁,一个明艳的身影一晃就到了眼前,比女子还纤细的小腰上绑着彩色的束带,还挂着几个银光闪闪的铃铛,清脆甜腻的声音传了过来,“夫人!”
才一会儿没见,玉汝的脸上涂了白粉,画了黛眉,衬得朱唇更加鲜艳,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他的底子本来就不错,这么一打扮就更加肤如凝脂,媚眼如丝,看得苏阙愣了愣。
玉汝见她看着自己发愣,以为苏阙被他美艳的妆容迷住了,侧过脸羞涩的抿嘴笑,“……夫人看什么?”
苏阙问道:“你方才是去画妆了?”
玉汝点头,“对啊,我化好妆就来见夫人了。”
得知他刚才匆匆忙忙回去是为了化好妆再来见自己,苏阙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玉汝发觉了苏阙不太高兴,眼神一瞥就看到了她放在桌上的那本账册,“夫人可是担心府上没钱了?”
这一句问到了点上,苏阙点头,就听玉汝道,“我这里还有一些首饰,夫人拿去吧。”
苏阙感动的都不知道怎么道谢,接过了他递给自己纯银的手镯,感觉沉甸甸的,“玉汝,谢谢你……”
玉汝脸上泛着粉色,娇羞地道,“夫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苏阙看这手镯像是价值不菲,琢磨着还是先拿去当了钱,等她赚了钱再买回来还给玉汝。
苏阙怀里揣着玉汝的手镯,跑到了街上,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比较正规的当铺,走了进去。
苏阙问店里的伙计道,“帮我看看,这个能换多少钱?”
伙计拿到手里看了看,“这个……也就二两吧。”
苏阙一蹙眉,“你仔细看看,这个可是我娘的嫁妆,要不是落魄了我才舍不得拿出来,我娘未出阁前可是家里的大小姐,祖上出过丞相,怎么可能只值二两!”
伙计不知道她说的真假,疑惑地拿过来重新看,见那手镯上精细的花纹确实很别致,手感也确实上佳,不过他给不了那么多钱,“姑娘,我这最多给你五两,你要是觉得亏了就去别的地方再看看,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
苏阙当然不知道那镯子值多少钱,看伙计样子也确实差不多了,便道,“那好,镯子烦请你帮我收好,最多一个月,我就来取,拜托你了!”
伙计道,“好嘞!这个不麻烦,只是姑娘一定要按时来取,我们这最多只给你保存一个月的!”
苏阙拿到了五两银子,小心地用布包好放进怀里,准备回家。
苏阙刚出了当铺门,一个男子就从账房后面走出来,坐在帘布下,褐色的帘布遮挡了他的脸。
伙计吓了一跳,他都不知道这位爷多久没来过他这儿了,“主子,您怎么来了?”
只听男子的声音低沉如水,“刚才有人来当东西?”
伙计回道,“是,是个姑娘,还说祖上出过丞相,拿来一个镯子。”
男子忽然极其讥讽的冷笑了一声,把伙计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这位爷有过多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脸色一下就变白了。
男子却没说什么,只是朝他伸出了手。
伙计一愣,赶紧恭敬的把那个镯子双手递过去,“主子。”
男子看着银白的镯子,还有上面刻着的稀有纹路,这镯子他当然认得,玉汝竟然舍得把他戴了十几年的贴身物什给她,真是了不起。
他随手把那镯子塞进了自己衣袖里。
苏阙回到了容府,直奔褚皓月那里,想把钱交给他,不料却扑了个空,万年不出门的褚皓月竟然不在。
她只好回了自己的屋子,把多儿叫了过来。
“这是一两银子,你去街上买点粮食和菜,好叫厨房做饭,剩余的都买了柴,这三两交给褚二公子,让他供平日开支吧。”
多儿应了一声,利索的跑了出去。
苏阙最后手上还握着一两银子,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琢磨了一下,她总不能靠卖家当度日,这些家当总有一日会卖光的,她得想办法另谋出路。
多儿买来了一些粮食,虽然只够吃上几天的,但好歹让他们一家吃上了饭,苏阙松了一口气。
回到屋子里,苏阙翻出橱柜里的钥匙,带上多儿一起去了她的铺子,铺子离容府不远,正好省了马车钱,苏阙是和多儿一起走着去的。
容氏的牌匾还在,只是大门紧闭,苏阙上去打开了锁,刚推开门就吃了一嘴灰,捂着鼻子咳嗽了起来。
多儿连忙把门全部打开,然后拿起墙角的扫帚打扫起来,“主子先在外面等等,一会儿就收拾好!”
等到灰散去了,苏阙打量起这间铺子,门面不大也不小,木质的楼梯往上通去,上面还有一个小二楼,多儿忙着擦洗桌椅,苏阙自己走了上去。
上面有一张小榻,一个矮柜,一张矮桌,算是可以勉强住人,矮柜里放着一打蒙了灰的东西。
苏阙把它抽出来,抖了抖,是铺子的货单,上面写着别的商户会按月给她送蚕丝和纺线,她家的铺子卖的是比较高档的布匹,但是行业不景气,容家几乎天天亏钱,容秀就把铺子关了,佣人辞了,那些蚕丝纺线也都停了。
但苏阙打算重新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