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能过去。”白骆挡在她身前。
苏阙快急哭了,“为什么不让我去?”
“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让你因为同情就去送死。”白骆淡淡说,“我也答应了胡先生保护你,这个时候不可能让你过去。”
他话音刚落,苏阙就看见一圈士兵们站在门外,俨然是白骆打了招呼叫他们在那里的。
苏阙一看就知道了没有白骆的同意她是不可能过去的。
“不,我……我必须去!”苏阙忍着眼泪,硬是不肯哭出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也不是去送死!”
本来要离开的白骆回头看向她。
“我有这个!”苏阙双眼明亮清澈,闪烁着非同一般的决心与勇气,“我不会让他伤害我的!”
苏阙把吊坠连同冰蓝色的心一起握在手里,高高举起。
白骆静默了片刻,然后朝营地士兵们挥了挥手,“走吧。”
得了同意,苏阙甚至没有停顿,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喂!你真的要去么?听起来很危险啊!还是任务,保命要紧!!】0526本来以为苏阙只是意思意思,安玥玥心地善良,听了这样的事不可能没有丝毫触动,坐视不理的。
可是苏阙明显是真的要去,他还是觉得苏阙待在白骆营地里安全。
苏阙:【我得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苏阙跑的过程中听到身后的枪声基本没有听过,她周围也没有丧尸追赶,立刻就明白了是白骆叫人护送她,不然凭她这个招丧尸体质,就是有一百条命也没法活着回去。
苏阙气喘吁吁地回到了那座花园洋房,什么也不想猛的一把推开门。
“生日快乐。”白发男人正站在客厅餐桌前,闻声回头看她,脸上不见丝毫惊讶,神情竟然还透着一丝温柔。
苏阙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愣在了门口,一脸错愕:“啊?”
胡昊然端起蛋糕,向她走了过来,蛋糕上还插着好几只蜡烛,男人淡淡道,“许个愿吧。”
凌九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了出来,“嘭!!”得一声彩带喷了苏阙一脸,得逞了的凌九高兴的满地打滚。
苏阙用手拨开了满脸的亮片彩带,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地发蒙,这个情况是她之前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在凌九的拉扯下,她稀里糊涂地吹了蜡烛,戴上了寿星帽,被请到桌前就餐,直到吃完蛋糕,她整个人都是懵懵懂懂的。
胡昊然并没有问她怎么回来,并且看见她回来时一点也不惊愕,说明他心里有底,知道她会回来。
可是他怎么会那么肯定呢?白骆不可能已经告诉了他。
晚上苏阙穿着一身睡衣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也可能是她这个时候不想睡下。
生日……
苏阙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去翻日历,今天是五月十八号,确实是她的生日。
师父怎么会知道她的生日?上一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她自己都不记得了,竟然还有人记得她的生日?
苏阙尽力回想,自从父母去世以后就没有人知道她的生日了,她到了陆昱霖的基地,就更没有过过生日,再往前,小时候父母工作非常忙,记忆中很少陪她过生日,他们把她托付给姑姑照顾,可是姑姑是幼儿园园长,平时也很忙,也不能只陪着她一个孩子过生日。
姑姑对她很好,但并不过分宠溺,也从来不会单独陪她过生日,在她的印象中姑姑从没有给过她一点超出正常范围之外的特权优待。
她有时候也会觉得很委屈,但并没有抱怨,她不过一直期望可以有个宠自己的人,可以陪在她的身边。
苏阙恍然背脊一僵,脑海里蓦地浮现一个曾经非常熟悉的人,她曾经那么喜欢那么向往的人,使她感到惊愕的是自己竟然几乎忘了他。
她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
苏阙后知后觉地发现一项呈现在她面前的事实可怕地越渐明了。她悲哀地不想面对,可是现实不容她逃避,她感到浑身冰凉,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回过神来,感到手脚冷的发麻,明明夏天快要到了,她却冷的忍不住发抖。
她只好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才能勉强抑制住战栗,可是却控制不住浑身的冰冷。
她突然好想回到以前,回到从前那些日子,回到小时候,回到漫长而又孤独的童年,她想着想着,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再孤独难熬,也比现在好过百倍,苏阙把脸埋在手臂间,沉浸在幼时的孤独与痛苦中,她曾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那样的日子,却发现它如今竟然令自己无比沉醉。
直到腿冻的发麻,浑身失去了感觉,苏阙茫然地站了起来,脸上并无泪痕,她早不再哭了。
“咔嗒”一声她拧开了门,从窗口洒进来的月光正好映出了楼道上那个人的轮廓。
月光很有限,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那人一侧的身子和胸口以下的位置,奇怪的是,苏阙这次反倒一点都不感到害怕了。
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朝那人走了过去,走到两人只有半步的距离,才发现他是背对着自己,苏阙没有说话,缓缓地伸手,微微带着点犹疑地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
男人没有动,仿佛是一切尽在掌握一般的镇定,直到他听到那一声含糊不清的呢喃,“老师……”
他猝然抬起了眼睛,深沉的目光看向苏阙。
苏阙看不见他的神色,只知道自顾自地一遍又一遍轻声地重复,一下子承受这么多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此刻她头脑已然昏沉,说了有足足十来句那么多。
“嗯,累了就睡吧。”男人似乎知道她已经精疲力尽了,轻轻掰开她抓着自己的手,反而回过身把她抱在怀里,十分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用尽一切,不过是想让她记起他。
盯着苏阙陷入沉睡的面容,胡昊然,他果然无法忍受苏阙忘记了自己,不惜一切地想要让她想起来,事情也正如他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