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歌交代了店里几句,然后开着小货车回到村里。
狗皮熊正从明月沟的方向跑步出来,大汗淋漓,身上的衬衣都粘在了身上,嘴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向天歌暗暗点头,上次答应教狗皮熊功夫,让他早晚各跑三千米,这小子还真按他的要求做了。
“狗皮熊,上车!”向天歌把车停到他身边。
“哥,你回来了!”狗皮熊一阵欣喜,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向天歌继续朝着村里开去,问道:“让你去考驾驶证,考了没有?”
狗皮熊嗫嗫嚅嚅:“我去县里问过,还没……还没去考。”
向天歌知道他在为钱的事犯愁,打开手扶箱,拿出一万块钱,交给他:“这些钱给你。”
“哥,要不了这么多。”
“剩下的自己留着花吧。”
狗皮熊大喜过望:“谢谢哥。”
车子正开过白水河的青石桥,看到前边聚拢着一堆人,推推搡搡,似乎正在争吵什么。
向天歌望去,看到舒清雅和秦雪也在其中,被奢家的几个人围住。
把车停在一边,向天歌和狗皮熊下车。
“别动手听见没有?”向天歌暴喝一声。
舒清雅看到向天歌过来,急忙带着秦雪过去。
向天歌见舒清雅神色有些委屈,忙问怎么回事?
秦雪替舒清雅回答:“舒支书在做禁赌行动,我陪她走访村民,签署拒赌承诺书,他们就过来捣乱。”
向天歌望着奢家的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奢伯庸的侄子奢光。
村里的赌坊是大铁砣开的,大铁砣又是奢伯庸的外甥,所以跟奢光私底下关系不错。现在舒清雅宣传禁赌,侵犯了赌坊的利益,大铁砣就派奢光过来捣乱了。
“奢光,胆儿挺肥呀,村支书在指导工作,你竟敢来捣乱。”
“哼,村支书又怎样?咱们梁庄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了?”奢光这话一语双关,因为对大部分老辈的村民来讲,向家也是外人,向二山三十年前才搬到梁庄的,不是梁庄的原住民。
“我这个外人今儿还就管了这事儿了!”
“向天歌,你已经得罪了王家和秦家,你不会连我们奢家也得罪了吧?”奢光表情十分嚣张,“我大伯可是治保主任,你得罪了奢家就是等于得罪了他。”
“你连村支书都不放在眼里,我又何必把一个小小的治保主任放在眼里?”
奢光脸上有些下不来,冷笑道:“好,那就是没什么可说的了?哥几个,都听见了?咱们奢家的面儿,岂容一个外来户踩在脚下。”
舒清雅看着奢家那边摩拳擦掌,似乎就要开始动手,忙道:“好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动手!”
“小丫头片子,闪一边儿去!”一条竹竿似的大汉走了出来,随手就把舒清雅拨到一边。
舒清雅差点没有跌倒,向天歌伸手一扶,竹竿的拳头已经抡向向天歌脸上。
向天歌侧头一让,同时扫出一脚,竹竿身材太高,下盘不稳,顿时应声倒下。
奢光叫嚣起来:“妈的,并肩子上!”
奢光身后三个青年一起扑向向天歌,向天歌把舒清雅拉到身后,把当中一个人踢了一个跟头出去,左勾拳,右勾拳,其他两个也轻轻松松地解决。
奢光见状,撒腿就跑。
狗皮熊从身后扑过去,抱住奢光双脚,奢光受到惯性影响,身体向前跌去。
“妈的,狗皮熊,你是明月沟的,我们梁庄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奢光不由大怒。
狗皮熊骑到奢光背上,狠狠朝着奢光脑袋就是一拳:“敢跟我大哥动手,你他妈是不是活腻歪了?”
“算了狗皮熊。”舒清雅轻喝道,她的处事原则一向是与和平为主,不愿与村民起冲突,这不是她来下乡的初衷。
狗皮熊这才放开奢光,啐了一口:“给老子滚!”
“你们等着,都给老子等着!”奢光悻悻地跑开。
向天歌带着众人先回家里,白芳菲正把外头晾的衣服收了回来,看到有客人来,拿着茶壶给他们倒了茶。
狗皮熊瞧着白芳菲嘿嘿一笑,又问向天歌:“哥,是嫂子吧?”
“嗯,是我嫂子。”
“你嫂子?我还以为是我嫂子呢。”
“我嫂子不是你嫂子吗?”
狗皮熊忙道:“是是是。”开始他还以为,白芳菲是向天歌的媳妇呢。
白芳菲虽然听不见,但可以读唇,知道狗皮熊误会了,耳根不由烫了一下。
狗皮熊跑步回来,口干舌燥,大口喝了一大杯茶,又让白芳菲给他续了一杯。
“禁赌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向天歌手里转着茶瓯,望向舒清雅。
舒清雅无奈地吐了口气:“村民都不配合,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秦雪道:“也不是所有村民都不配合,村里的大多数妇女都挺配合的。”
狗皮熊道:“女的配合有什么用?村里都是男的管的。”
虽然这话有些直男癌,但也不是没道理。
农村主要还是农耕社会,村里的主要劳动力是男人,男人掌握经济,权力自然就大了。
赌民之中,男人是占大多数的,他们要赌,女人也劝不了他们,把他们惹急了,有时还会动手。
舒清雅本来的思路是,想要团结村里的妇女,组成一个据赌联盟,让她们来规劝自己的丈夫。
这种做法也收到了一些成效,有些怕老婆的男人,或者说是疼老婆的男人,他们没有太沉迷于赌博,去赌坊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所以赌坊那边就不答应了,生怕长此以往,赌坊就没生意了,所以派出奢光过来捣乱。
向天歌本来对禁赌这种事,也抱着满不在乎的心态,毕竟他也知道村里没有其他娱乐活动,村民无处消遣,忙活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没个地方放松,生活也过得太憋屈了。
但见舒清雅铁了心要禁赌,少不得要帮她一把,毕竟能够承包下白水河的上水域,舒清雅功不可没。
现在她的事情,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如果你真想禁赌,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采取强制手段。”向天歌道。
秦雪道:“以前派出所的人也过来抓过赌,但都没什么用,毕竟抓赌要抓现行,人一到村口,赌坊就收到风声了,赌民就全部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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