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接到电话伏特加匆匆赶来,为大哥此时的状态担忧。
之前因为波本受伤的左臂大哥压根没当回事,因为任务匆匆回到日本他根本没仔细检查。
甚至都没好好养伤,伏特加不知道大哥怎么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执行各种任务。
不用想也知道大哥伤情必定已经加重。
他想加大哥去看医生但也知道现在任务期间他绝对说服不了大哥。
“把人带走,现场清理干净。”
琴酒冷冷丢下一句吩咐便转身离开。
徒留伏特加一人头疼该如何悄无声息带走这浑身是血的男人。
他记得这次任务只需要把人打晕带走,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扛起男人的一瞬间,伏特加似乎听见男人在他耳边耳边呢喃。
“安室……”
“琴酒。”
打开休息室门,果不其然琴酒已经坐在桌旁,冷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降谷零打开衣柜,“你不会已经废物到会被那种人伤到吧。”
琴酒看上去似乎状态不对。
“我可不想从一个废物口中听到这句话。”
“暴露身份的无能卧底。”
“嘭”得一声摔上衣柜门,降谷零似笑非笑,“我记得我现在应该已经和警察没有一点关系。”
他紧盯琴酒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却只得到极其冷淡的一瞥。
他真的相信自己脱离公安了吗?
降谷零觉得以琴酒的性子不可能那么轻易相信自己。
那么他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意图?
各种猜测一一浮现,又都被降谷零逐一否决。
琴酒没有向组织曝光自己的身份就是挡在这些猜测前的阻碍,不解开这个谜题,所有猜测都是枉然,毫无意义。
他无法得出答案。
“会被一个黑道小头目抓伤,”琴酒抱臂靠在椅背上,“波本,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们警方的无能程度。”
降谷零撇嘴,当时要不是为了得到田谷峰进入催眠状态所需时间数据,他早把他打晕。
不过“失乐园”是在原有基础上增强整体身体素质,最近田谷峰并未再摄入药剂。
药效不如之前明显,应该不至于伤到琴酒。
他扬声讽刺道,“会被他伤到,看来我也低估了杀手先生的无能程度。”
琴酒瞥了他一眼,没有解释什么,也不需要向他解释什么。
“呵。”
“如果没事就赶紧离开,”降谷零手撑在桌上,抽走他夹在手里的香烟,“这里没有让你抽烟的地方。”
琴酒任由他动作,“样本数据收集暂停一段时间。”
看来研究所那边已经在研究新药。
降谷零暗忖,“失乐园”早已交给公安一份,暗中也以各种名义带走几位黑道成员研究。
他看过那份分析报告。
“失乐园”并非直接影响神经,而是加快细胞分裂诞生新细胞,神经元增多,促使大脑活动越发活跃,因此样本会发狂产生幻觉。
同样这也是导致身体素质增强的原因。
而“失乐园”最大的副作用也是由于细胞分裂过快,摄入者容易提早进入细胞倦怠期,细胞大量死亡。
过度摄入达到巅峰值后,分裂速度,分裂质量下降,身体素质同时快速下降,身体进入老化状态,神经元传递减缓,大脑活动迟缓。
步入死亡。
“失乐园”这个名字可以说非常符合它的本质。
因被引诱获得“禁果”最后却失去一切。
只能希望在新药研制出来之前,公安那边能研发出缓和剂。
不知道宫野志保她有没有空帮他解决一些小问题。
不过思考一瞬,降谷零点头,“知道了。”
他顿了下,又道,“那么现在可以麻烦你离开了吗?”
刚刚心情不错,现在看到琴酒非常影响他的心情。
琴酒漠然看了眼降谷零手中散落的烟草,“波本,我记得这里应该不是你的独有领地。”
“我只是不想在圣诞节还看到你这张冷脸。”
“所以你想和送你礼物的对象一起过圣诞节?”
精致包装的礼物盒被扔进衣柜,这么明显的动作琴酒不可能注意不到。
降谷零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你很在意我和谁过节?”
琴酒所有的神情都掩盖在微长的刘海下,“当然,如果是你的那两位警察朋友,我不介意认识一下他们。”
“放心,”降谷零冷下脸,“我和他们已经断绝联系。”
琴酒不置可否。
他起身右手轻触降谷零后颈,非常平缓,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
“zero,”手下的脉搏剧烈跳动了一下,“我对老鼠的耐性有限。”
“所以?”
心跳似乎又恢复平静。
“所以别让我发现你的小动作,”琴酒内心仿佛有什么怪物将要破土而出,“那个礼物谁给你的?”
无论是波本,还是他偶然窥见的“zero”都不可能收一般人礼物。
那么只会是曾经的故人,关系亲密的友人。
苏格兰还是那两个警察?
“琴酒,”降谷零抬手抚上琴酒脸颊,直视那对深绿色瞳孔,“你知道你现在听上去有多像是在吃醋吗?”
果然他并未相信自己脱离公安。
“吃醋?”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琴酒握住他手腕,“波本,我不讨厌你的自恋。”
“是吗,”降谷零笑了下,是琴酒最熟悉的笑容,带着嘲弄的微笑,“那就不要探究那个礼物的主人。”
“反正无论对象是谁,都与你无关不是吗?”
手腕传来一阵钝痛,降谷零皱眉,刚想说什么,琴酒却又松开他的手。
“别再让我抓住你的老鼠尾巴,”琴酒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森然的冷意,“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降谷零静静凝视他片刻,突然问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放过我们?”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内心有股莫名的烦躁涌动,降谷零厌恶这种受人扼制却无法窥清一切真相的被动。
但与此同时心底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即便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期待什么,最后只能无视这似有似无的奇怪悸动。
“你希望得到什么回答?”琴酒直直望进那双紫灰色眼睛,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
认真执拗,是属于他不认识的那个人。
“因为我对你动了情?”
突然听到这句话,降谷零心下一紧,但很快意识到这不过是琴酒在调侃,他面色不改始终没有移开与琴酒对视的目光。
眼前那双眼睛毫无波澜,琴酒无端感到心脏闷疼,他想每次碰到波本似乎心脏出问题的频率就会变高。
他冷然低笑,笑声饱含恶意,“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琴酒扔下一句嘲讽离开休息室,在降谷零眼中他银发轻晃的背影似乎透露出一些信息。
但又或许只是他的错觉。
他拿出礼盒打开,精美的礼盒内部却只有一根黑色的皮筋。
和一张纸条。
【小降谷,请不要抄袭hagi的发型,以后有需要hagi我可以帮你剪头发。】
【长毛混蛋太难听,果然还是金毛混蛋好听点。】
【zero,头发真的不会扎眼吗?】
【降谷,其实娜塔莉说红色更适合你。】
“这群家伙……”
低笑着降谷零拿出琴酒扔给他的打火机点燃这张纸条。
里面信息太多不得不谨慎。
降谷零拢起发尾,动作生疏地扎在脑后,片刻后一条细软的小辫搭在肩头。
“叮。”
他放下调整发辫的手,打开手机。
意外是一封来自伏特加的邮件。
【波本,你能不能让大哥有空去看下医生,好歹也是为你这家伙受的伤。】
下面空了许多格,又出现一段文字。
【麻烦你了】
又空了一大片。
【谢谢。】
能看出他是有多不情愿。
不过果然琴酒的左手也没痊愈。
降谷零叹息,靠在衣柜旁抬起右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当时琴酒冰冷的体温。
组织成员心底依然尚存柔软吗?
不,他们只是一群罪人,无需探究太多。
降谷零这般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