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琴酒离开安全屋后,降谷零就感到莫名的不安。
他走进浴室,热水从头淋下,在氤氲雾气下慢慢平缓心绪。
今天就要与那位神秘的库拉索见面,他可不能因为这种奇怪的情绪影响到这次任务。
“叮铃。”
咖啡店门铃清脆,降谷零朝迎向自己的服务生笑了下,“两位,还有一位等会才到。”
服务生点头,将他请到靠窗的位置上,“请问需要先点单吗?”
说着他将手中的菜单递了过去。
降谷零没有接,轻笑道,“贝尔摩德,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兴趣爱好。”
面容普通的服务生突然露出一抹媚笑,“啊啦,你怎么看出来的?”
降谷零轻点自己的眼角,“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伪装不是吗?”
从一进门开始,调笑的目光就没移开过。
“所以需要先点单吗?”贝尔摩德耸肩,收回自己的眼神,看上去不过只是位普通的服务生。
“一杯热拿铁,谢谢,”降谷零看向窗外,“今天可真冷。”
“这么冷的天你还要出来约会,琴酒知道这件事吗?”贝尔摩德揶揄,那张平凡的脸上又一次露出蛊人的笑容。
“如果我是瞒着他偷偷出来的,”降谷零拉长语调,“你会告密吗?”
“我可不关心你们俩之间的感情问题。”贝尔摩德打开菜单放到他眼前,“为你的出轨对象也选一杯吧。”
菜单上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降谷零摇头,“不如你替我选择。”
“啊啦,居然也有波本不知道的事情。”贝尔摩德合起菜单夹在手下,“白开水就好,那家伙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看来是位性子冷漠的小姐。
降谷零点头,双手交叠,下巴撑在手背上,漫不经心问道,“只是一位作家先生,居然需要三位组织成员参与,工藤先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我可不参与这次任务,”贝尔摩德弯腰凑到降谷零耳边,“我不过是来提醒你们非必要不要对工藤一家下手。”
“哦?”降谷零调侃道,“你是在拜托我不要伤害你的好友吗?”
“只是一个提醒。”贝尔摩德轻轻瞟过对面出版社大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这就算是之前冷眼旁观,差点亲眼见证有希子儿子死亡的歉礼。
毕竟有希子这次生日送她的晚礼服和饰品她很喜欢。
“提醒吗。”
低声呢喃着,降谷零垂眸,他对组织成员也会有这柔软的一面感到可笑。
却又觉得组织成员也都是人类,这没什么值得奇怪。
那么琴酒会有这样柔软的一面吗?
降谷零无法想象。
他抛开这些没有意义的思考,他不需要去了解这些人的内心。
只需要在不久的将来为他们戴上手铐,以法律审判他们的罪行。
以及审判自己的罪孽。
眸色暗淡,但在察觉到有人接近的瞬间,降谷零抬头露出明媚的笑意。
“你好。”
面前女性一头黑色短发,黑瞳,表情冷淡。
很显然做了伪装。
降谷零嘴角依旧挂着笑意,起身为她拉开椅子,“是库拉索小姐是吗?”
“佐佐木遥。”
声音不同于一般女性,有些醇厚,能让人感到安心的嗓音。
降谷零点头,“佐佐木小姐。”
这次过来的服务生不再是贝尔摩德,他端着餐盘,看着两人有些踌躇,最后还是把热拿铁放到库拉索面前。
降谷零没有制止,他握住面前温凉的白开水,“今天第一天入职希望佐佐木小姐不要出什么岔子。”
库拉索冷冷看了他一眼,“这次任务与你无关。”
这次任务波本不过是引路人。
执行者只有库拉索一人。
最开始就是朗姆最先关注到二十面相,这次任务也不过是他一意孤行。
那位大人并未关心二十面相的后续。
但也没有阻止朗姆的行动。
也是因此朗姆没有选择站在琴酒那边的波本执行任务。
他可不想搞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并不清楚这些事情,降谷零还在思索这次任务背后真正的用意,是否是为了试探他。
他叹气,声音尾音下沉听上去分外委屈,“我只是友好提醒第一次可不能太乱来。”
所以别在第一天就把自己送去警局,萩原他们估计还没有正式开始排查。
“不要把你那套用在我身上,这次任务执行者是我。”库拉索冷声道,丝毫没有被降谷零的表演影响。
对波本的性子库拉索早有耳闻,按组织里那些人的说法就是一个天生的欺诈师。
用无害的长相、甜美的话语引诱猎物落入陷阱。
没人知道他笑着的时候都在算计什么。
是极其危险的人物。
看这位小姐也不像是会冲动行事的人,降谷零将白开水推到库拉索面前,“好吧,那我们走吧。”
已经差不多到时间,没必要继续和库拉索继续浪费时间。
这人只是朗姆手下的傀儡,性子果然和白开水一样无趣。
降谷零起身离开咖啡厅,“第一天可别迟到了。”
库拉索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跟在他身旁进入出版社大楼。
将佐佐木遥引荐给佐藤遥介,降谷零就算任务完成,但在走之前他顶着库拉索凌厉的目光笑道。
“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照顾她,她很能吃苦的,佐藤先生。”
离开出版社降谷零再次回到那家咖啡厅,贝尔摩德已经不在,那位面容平凡的服务生正满脸迷茫站在门口和另一位服务生聊天。
服务生疑惑为什么他在厕所睡着后起来却发现没人注意到他旷班。
难道他梦游上班?
“叮铃。”
服务生连忙上前,“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一位。”
坐到刚离开不留的位置上,降谷零翻看菜单,决定午饭就在这里解决。
虽然现在这个时间点比午饭时间早了不少。
“一份意……”
手机铃响,降谷零顿了下,笑着继续说道,“只需要一份意大利面,谢谢。”
他拿出手机,有些奇怪琴酒不是去执行任务了吗,为什么这个点突然给他打电话。
刻意拖到即将挂断的最后一秒才接电话,他拉长语调讥讽道。
“琴酒只是几个小时不见,你就这么想我吗?”
“波本。”
降谷零皱眉,琴酒声音不太对劲,听着似乎是在压抑杀意,沙哑阴冷。
“有个人很想见你。”
一股寒意自脊背攀升至大脑,降谷零心下一沉,从早晨起就开始跳动的神经疯狂鼓动。
“谁?”
“一只名为hiro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