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迟睁大眼睛，张着唇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好了，不逗你了，”苏长绝揉了下她的头顶，微微弯起眸，“不是困了吗？去睡吧。”
他指着隔壁的房间，道：“我就住在你旁边，有什么事就叫我。”
慕迟脸上的热意才微微淡下来，点了点头。
房间里暖意沉沉，之前的酒劲便又上头了，慕迟捂着头心想，以后可万万不能再贪杯了。
她送苏长绝到了房门口，迷迷糊糊间好像又被他在脸上啄了一口。
慕迟抬眼瞪他，苏长绝却笑了笑，说了声“晚安”后就进了隔壁的房间。
她深呼吸一口气，关上了房间门。
略略洗漱了一番后，就解衣入睡。
天机阁的待遇很是不错，锦被厚实而柔软，在这样微冷的天气里盖起来极为舒适。
慕迟闭上眼，没多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
外面的雪下得大了些，覆盖在庭院当中。
没有星月的天空，便显得极为安静，连飞虫间或响起的几声鸣叫也觉得响亮。
慕迟微微凝起了眉。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仿佛魍魉，身体轻飘飘的浮在空中。
而眼前的地方，她并不陌生。
在幻境之中，她见过太多次——凤栖山，凤瑾的地盘。
果不其然，有一道如火的身影飘飘而来。
只是不同于慕迟以前看到的那样，眼前的凤瑾显然还很稚嫩，身形也极为娇小，约莫十岁上下的模样。
只那双上挑的凤目，仍然满是骄傲的光芒。
她大概钟爱鲜艳的红色，慕迟好像就没看见过她穿第二种颜色的衣服。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小时候的凤瑾，慕迟不觉有些好奇起来。
凤瑾腰间挂着九苍鞭，快步走到了凤栖山顶上，皱眉想了想。
“白阙说我肯定不敢在荒岭沼泽待一晚上，我就偏要待给他看！”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一个隐隐黑气缭绕的地方，秀气的眉拧了起来。
有些气愤地骂着：“混蛋白阙，等我明天出来，一定要把他狠狠揍一顿！”
慕迟凑近了一点，听见她瘪着嘴抱怨：“怎么能笑话我胆子小呢？哪里小了！”
凤瑾跺了一下脚，一咬牙，脚下腾起一阵烟云，带着她往荒岭沼泽而去。
越是靠近，黑雾越是浓郁。
这个地方，听说很是诡异，有不少神灵折戟于此。
全靠着旁边是朝歌城，有那里的气运可以镇压。
慕迟虽是毫无意识的灵体状态，却也能感受到荒岭沼泽中的妖异之处。
更不用说直接面对着的凤瑾了，这时候的她还没有成年后的傲然风华，几乎是咬着唇就想往回跑。
可是刚跑了两步，她就停了下来
“不行，就这样回去，一定会让白阙笑死的。”
她看着暗黑一片的荒岭沼泽，咽了口口水，强撑着给自己鼓气：“不就是片破林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凤瑾手心出现了一团极为纯净的烈焰，最外侧是如血般的赤红色，越往里面越是淡薄，直到最中心的内焰，已经是几近透明的白色。
“不管有什么，统统给她烧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