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凌九儿再度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贺兰蘅的床上。
她大概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心里有些认命后的紧张和不安。
却不再排斥。
贺兰蘅一边亲她，一边褪去了她的衣裳。
唇角的吻渐渐一路向下，修长的指尖亦随之而动。
还要再往下的时候，却遭到了凌九儿的阻拦。
她有些害怕这样陌生的情潮。
虽然贺兰蘅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但就是这样的温柔，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往一个完全超出她认知的世界拖拽而去。
这样的她，实在不像是她了，甚至连这具身体好像也不属于自己了。
她发出自己都认不得的低吟：“别……”
却被贺兰蘅迅速捂住了嘴。
“别叫。”他伏在她的身上，喘息着低声在她耳边轻语。
她一叫他的心里就发颤，控制不住心里叫嚣着的巨兽。
想要，想要全部给她。
夜色里，唯有压抑的喘息和猛烈心跳声。
很久之后才结束，少女汗湿的身体被贺兰蘅紧紧搂在怀里，早已疲惫不堪地沉沉睡去。
贺兰蘅醒来的时候，头因为宿醉疼得厉害。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揉揉眉心，却突觉得手臂一沉。
少女发间的清香扑鼻而来，贺兰蘅猛地睁开眼。
入目的是一片雪白的肌肤，间或参杂着星星点点的紫红。
昨天晚上的记忆汹涌而来，像是巨潮要将他击垮。
可偏偏又残存了一分理智，让他清清楚楚地认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贺兰蘅一动，凌九儿也皱着眉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就看见了贺兰蘅复杂的神色。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沉默。
贺兰蘅启唇：“我……”
一字出口竟是再不知说什么。
许久后，他道：“对不起。”
闻言，凌九儿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似的，淡声道：“我们，扯平了。”
扯平了。
这句话，她不止说过一遍。
在上古战场的时候，她也曾说过，就从此，两不相干。
可是从他们相见的那一刻起，命运的线已然纠缠在了一起。
那是无可避免的，余生都会交织的命运，又怎么能够真正做到扯平呢？
贺兰蘅突然抬起头，似是想从她脸上看出来什么，然而最终，他只是忽地手腕一动。
将她牢牢抱住，在她耳边低声说：“不，永远也扯不平了。”
她注定是他的，又怎么能轻易逃脱。
贺兰蘅的脸上浮现出惯有的漫不经心的笑容，那双眼里却满是与之相反的坚定。
人生得意须尽欢。
景阳师父说过，想做的事情就去做，不要等以后空留遗憾。
……
……
玄寂宗的武比大会仍然开得如火如荼。
金算子不时往席上一个空位投去目光，终于，他眸光一闪，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板着脸，沉声骂了一句：“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才来！”
害得他以为这小子是在夜里悄悄摸摸找凌寒去报仇了。
贺兰蘅抿了抿唇，一反常态地垂首，心不在焉地听着金算子继续念叨着。
金算子一直絮絮叨叨了许久，才觉出有些不对。
顿了顿，问道：“你怎么了？”
贺兰蘅默了默，摇摇头。
金算子看着他这副沉闷不语的样子，索性让贺兰蘅回去坐着，免得在他眼前招烦。
贺兰蘅应了，回到了他的专座上。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了对面观战台的九死宫一行人。
在那些人当中，凌九儿实在是十分出众。
他看见她旁边站着一个朗目星眉的男子，那男子低声和她说了什么，凌九儿微微一愣后，扬唇笑了起来。
贺兰蘅蓦地捏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