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闻秋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忽而又勾唇笑了，不是平常带着些微嘲讽意味的笑容，而是仿佛极开心的模样。
他说：“你看不见了，她死了。”
“我亲手，杀了她。”
这样才好，从始至终，她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她的血与肉，都融入了他的身体里。和他化成一体。
再也分不开了。
凌九儿被他的眼神骇得心头一跳，皱眉道：“江少主这样绝情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我一点也不吃惊。”
她莞尔一笑：“那位慕姑娘死没死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被百里晗逼得跳崖的这位慕迟姑娘，并没有死。”
江闻秋侧目看她，像是在分辨她话中的真伪。
凌九儿道：“我没有理由骗你。”
“那你又为何来告诉我？”他和九死宫并没有什么交情，江闻秋当然也不会认为凌九儿是什么良善之辈。
无事献殷勤，必有图谋。
他微抬高下巴，“说吧，你是如何知道慕迟没有死，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哼，”凌九儿冷笑一声，“玄寂宗的贺兰蘅，想必江少主应有耳闻。”
“嗯。”江闻秋不置可否地点了个头。
凌九儿继续道：“我和她的师妹还算聊得来，从她口中得知，慕迟有只灵宠，能够感受到她的生命气息并没有消失，贺兰蘅已经用地龙舟去崖底深渊救她了。”
江闻秋伸手抹了抹薄唇，轻轻一笑，面具下的神情看不分明，“那么，你为什么来告诉我？”
“我知道江少主在云墓当中，专门派了一对尖尾燕探查慕迟的消息。”凌九儿向后退了几步，笑道，“想来，江少主应该对那个姑娘很感兴趣。”
“不如等贺兰蘅把她从崖底深渊救上来之后，江少主找个机会把她带走吧。”
她说完，便一挥衣袖，几簇烟雾刹得散开。凌九儿的声音飘飘渺渺地传来：“言尽于此，我帮江少主遮掩妖族尸首上的伤痕，江少主卖我这个人情，很划算。”
江闻秋会用刀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确实有人知道，不乏会泄露的可能，
现在的暗楼，还不是时候和妖族对上。
凌九儿这是笃定了他会怎么选。
江闻秋轻声一笑，有些厌倦地扯掉面具。
他并非未经人事，自然能看懂凌九儿提起贺兰蘅时的异态。他知道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带走慕迟，无非是女人可笑的嫉妒心罢了。
江闻秋似是疲倦地靠着树干，闭上眼，自嘲一笑：“当真可笑。”
慕迟，没有死吗？
……
……
三日的时光过得很快，修士每天一打坐就要大半天。
可是贺兰蘅怎么可能会安心修炼，他懒懒散散地在院子里游荡。
嗯，叶楚歌在修行。
玄鸟在打坐。
慕师妹也在吸收灵气。
苏长绝在……
嗯？！
贺兰蘅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一脸温柔地坐在慕迟身边，玩弄着她的头发的人。
这是他认识了十几年的那个冰块脸吗？
要命啊暗晤，你家公子绝对被人给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