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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迟觉得很冷，从头到脚，寒意彻骨。
她拼命地运输灵气使苏长绝身上的伤口愈合，然而却一直有血流出来，打湿了他的衣衫，灼烫了慕迟的眼。
那个漂亮到至极的少年，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
脉搏渐渐虚弱下去，几乎不可捕捉。慕迟心里慌了起来。
不能死，她不会让他死的！
青色的灵气源源不断地从她的手心，传到了苏长绝的身体里。
她可真是没用啊。慕迟心里生出无尽的苍凉和悲怆，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在锁天楼第六楼看见的画面——
漫天的红，破败的废墟，还有凤瑾执着的眉目：“我绝不会让你，魂飞魄散！”
她陡然间明白了那种心境。
这个容华无双的少年，貌极美，性极冷，那颗心却比谁都火热。
他总是手握长剑，稳稳当当地护在她身前。
“阿迟，跟着我就好。”
“阿迟，不要怕，我在。”
“只有我能这么叫阿迟。”
“阿迟，阿迟……”
一声声，一句句，像是梧桐秋雨，落至天明。
慕迟捏紧了他的手，全然不顾自己，疯狂地调动灵气，嘴角慢慢渗出一抹血。
“苏长绝，你听见了吗，我不准你死。”
……
……
微湿的风掠过眉梢眼角，贺兰蘅站在山洞门口，往洞里看了一眼：“慕师妹还在里面？”
陈虎揉了揉头，顿首道：“在的。”
“这都大半个月了，”贺兰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苏长绝还没有醒转的迹象，难道他一日不醒，慕师妹就一日不出来？”
陈虎也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我看慕师妹是这样想的。”
“呵。”贺兰蘅轻轻摇着折扇，不置可否。
这日的阳光很好，灿烂又明媚，就像十几天前，他们看见慕迟坐在地上，抱着苏长绝的时候一样。
温热的光线将两人身影照得分明，血液顺着衣衫摆角滴滴落下，渗入土地里。
贺兰蘅从没有看见过那样狼狈的，脆弱的苏长绝。
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淡色的唇也紧紧闭合着，十分沉寂，十分冷清。
好像沉入了一个无边的梦境中，永远也醒不过来了的模样。
贺兰蘅突地打了个颤。
身形纤弱的少女，就那样背着血人似的苏长绝，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来。
“救他。”慕迟扯住贺兰蘅的衣角，急促地说了一声后，就疲惫不堪地晕了过去。
贺兰蘅和陈虎有些不知所措，然后急急忙忙地找了个山洞待住了。
等慕迟醒了之后贺兰蘅小心翼翼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一向挂着温和笑意的少女，只是黯然垂首，看着昏迷的苏长绝，言简意赅：“他被人围堵，我回去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回去？”贺兰蘅诧异地挑眉。
抿了抿唇，慕迟嘴角终于轻轻提起，笑意却有些涩然和讥讽：“他说我留下只会拖累他，让我走。我就跑去找你了。”
“这个呆子！”贺兰蘅听得心头又气又苦，最终，朝着慕迟轻轻叹道：“他只是想保护你。”
“我知道。”慕迟勉强地唇角轻勾，柔软的目光看着晕厥的苏长绝，长叹一声：“说到底是我太弱了，如果，如果我当时有能力站在他身边……”
语不成句，大滴大滴的泪珠已经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