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的一套鞭法耍玩,李倾月看着却是不怎么有精神。
“怎么?不喜欢?”
李倾月摇摇头,“其实我觉得你的鞭法比剑法好。”
顾白一挑眉,颇有些期待地问了一句,“所以呢?”
“不如我们换换,你用九节鞭,我用铮明剑。”李倾月说的理所当然,而且还颇有为顾白着想的意思。
顾白摇摇头,有些无奈道,“卿卿,我说过,铮明剑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
“呿!就知道你舍不得。”
李倾月话落,也不理他,转身就往外走。
顾白轻叹一声,“你这丫头,你自己说说,除了那把铮明剑,我这玄清宫的东西,哪样儿是你没有决定权的?那铮明剑也是极具灵性的,你又不是不曾试过,你难道不觉得,那剑身上的戾气太重了?”
“那又如何?”李倾月有些不服气,不想给就不想给,干嘛说的那么邪乎。
“卿卿,你身上有大仇未报,你本身的杀气就太过浓郁,若是再用上了铮明剑,只怕,你将化身修罗,嗜血成狂了。”
李倾月定住身子,抿唇不语。
那把铮明剑在外人看起来,实在是闪亮威严,而且,舞在了他的手上,的确是能让人感觉到了几分的仙气,就好像是那些仙人手中的法器一样。
可是一旦到了她的手上,每每总会觉得心底深处的那种怨气,会顺着剑锋,四处流溢。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有道理的。
可就是有些不甘心,怎么办?
“顾白,你说这个湛王如何?”甩甩头,岔开了话题。
顾白明蓝的眸子亮了亮,“不如何。”
李倾月哼了一声,“我以前还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恶劣,真的玩弄了那么多的姑娘,可是那晚一见,我却是一点儿也不怀疑了。”
顾白的脸色微凝,“他怀疑你了?”
“后来在殿外与他过招招,他竟然是招招都有意试探我是否是女儿身。这个湛王,不简单呢。”
“他的武功自然是没的说,而且此人行事向来是阴狠手毒,更要紧的,他手上有着大把的势力,这也是北漠皇纵容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这次来果真就只是来谈一谈边关贸易之事?”
“一方面吧。不过,依着他的性子,这一次,定然是不会愿意空手回国的。”
李倾月突然就想起了皇后有意将她召回,然后和亲北漠的事。
“皇后所出的公主年纪也不小了,正是到了适婚之龄,就是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舍得?”
“对他来说,无所谓什么舍不舍得。不过就是一个女儿而已,你觉得他会在意这个?”
“也是,连自己的亲兄长他都能一剑刺进去,更何况是一个并无多大利益冲突的女儿?”
顾白突然就觉得今日与她的对话有些太沉重了。
他的本意并非如此的。
“卿卿,你要对付梅家,我自会帮你。至于那个男人,你还是莫要轻信为妙。”
李倾月的心思一怔,冲着他眨眨眼,“你说莫离?”
莫离?
顾白的心底一抽,就叫这个名字?怎么就觉得这丫头叫出来的名字,多了几分的亲昵呢?
心口处觉得酸酸的,喉咙也有些不舒服,别开脸,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哼字,便不说话了。
“他与梅家有仇,应当是能与我成为盟友的。我已经让天心阁的人去查了。眼下让我比较看不顺眼的,就是这个湛王,还是早早地将他给打发走才好。”
“他来是为了国事,岂是你三言两语便能打发走的?”
“那我就只能这么躲着了?”
“不然呢?”
李倾月重重地叹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着蓝湛湛的天空,伸手一拍额头,“那我不是惨了?”
顾白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轻弹了一下,“惨什么惨?正好将这套鞭法好好练练!”
李倾月有些不忿地看了手上的九节鞭一眼,然后闷闷地撅了嘴,这般模样,谁还能与那个手段凌厉,杀伐果决的岳倾联系在一起?
只是,李倾月想要一个人静静,却也是没有这个命数。
当天晚上,皇上便命何公公亲自去了一趟庵堂,传旨,命两日后,荣华公主移驾护国公府。
宋子夜难免有些愁容,“父亲,您说皇上现在下这道旨意,会不会与湛王爷有关?”
宋华生摇摇头,“圣意难测呀!夜儿,荣华公主是你姑姑唯一的骨血,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想办法护她周全。”
“是,父亲。为了表妹,我们自当尽力。只是二叔那边?”
“哼!放心,这些年我与他们一直是不曾有过正面冲突,也不过就是看在他们还算是老实安分的份儿上,若是不知道轻重,大不了,将他们分出去单过就是。”
宋子夜仍然有些不放心,“表妹若来了,自然是要居于后宅,可是这后宅之事,我们怕是不便过问的。”
“你母亲心善,也是有个度的。如果不是看在整个宋家,就只有宋娇这么一个姑娘,你以为,你母亲会处处容忍?”
李倾月要回到护国公府小住,自然是一件大事。
宋华生的妻子梁氏,乃是京中名门之后,又是嫡支嫡出,一生最大的憾事,便是一直没能生下一个女儿。
如今听说小姑子的女儿要回来了,自然是喜不自胜。早早地下令让人将雪苑收拾了出来,就等着李倾月回来了。
二房的宋娇,自从被皇后下令不得再随意进出皇宫之后,便日日发火,如今听说李倾月要住到他们国公府,她却反倒是乐了!
“呸!什么荣华公主?还不是跟我一样,连个宫门都进不去!”